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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为了解西北遗祸而寻得的温和解法,那他只能说。
她寻得好,寻得太好了!
之后,一顿本该难以下咽的饭,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饭后,他和宁不羡一道辞行。
他躬身向老汪夫妻行礼:“东西明日本官会派人来取,多谢二位招待。”
老汪夫妻被他的礼貌吓得差点又跪下来。
临别之前,他见着宁不羡摘下右耳上的金坠子,偷偷扔进了碗中。
两人并行在田垄间,田间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巴走得沈大人摇摇晃晃的,靴子不住地往黄泥里陷,反而不如他身旁这位弱女子稳当。
宁不羡在旁偷觑着他的狼狈,好半天才不紧不慢地将他带回平整的大道上。
沈明昭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摔进田里,开口说话了:“五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喜欢偷偷扔首饰。”
“比不得从前了,以前扔的可都是千金坊的珍品呢。”
“如果你愿意,之后还可以有用不完的千金坊的首饰。”
“啧啧啧,谁能想象,这是以廉洁著称的沈大人能说出来的话啊。”
“我当初许给二姑娘荣华富贵,如今,自然也不会再相违背。”他忽然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身边的人。
或许是今日心头的重担在她的引导下减轻了些,又或许是他本就从未割舍下过她,总之,他终于把埋藏了五年的心里话,说了出口。
宁不羡愣愣地望着他的眼睛。
有星星落进了潭水中,令人目眩神迷。
她顿了许久,才问道:“是真心话,还是为了解决拦着你茶税的大麻烦?”
星空一时间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雾气。
许久,他才开口道:“……或许都有吧。”
宁不羡笑了笑:“你没撒谎。”
沈明昭反问道:“那你呢?”
星星不再闪烁,而是化作了审视她的,一只只,令她胆寒的眼睛。
她伸出手,大胆而又放肆地挂住了沈明昭的脖子,勾得他整个人都向下倾倒了一些。
他的眼神有些震惊,狼狈地躲闪着她眼中的笑意:“你又做什么?”
“给大人证实一下那封诀别信呀。”她佯作不见他的表情,一字一句地笑道,“感君颜色,沉迷其中,色授魂与,心愉一侧,乃至神迷……”
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似乎下一刻就又要吻上来了。
沈明昭有些厌烦地偏开了头:“既然说了诀别,那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来?”一而再再而三,一直是这些重复的把戏,他已经看厌了。
宁不羡的表情从疑惑到有些委屈:“凑上来的不是你吗?”
她又往前了一些。
偏头已经没用了,柔软的唇瓣自他的耳根擦过,他像是被火烫到一般地颤了一下。
耳畔传来意料之内的咯咯笑声。
“宁、不、羡!”
“是陶娘子。”她笑着纠正道,“你这人真的好不会自我反省。滥用美色勾人的是你,私下着人调查之后吃醋的也是你……”
若不是已然夜色深沉,月上柳梢,沈大人那副震惊的神情怕是会完整地暴露在月色下。
哪怕是十多年前登科游街的时候,他也不曾想过,美色勾人这种形容词,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子这么直白地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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