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2 / 2)
两个人疯玩了一整天,回到家的时候天黑透了,远远看到别墅里灯火通明,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城堡里没公主,白秘书坐在大厅的丝绒沙发上,瞧见两个小朋友回来,招呼厨房部可以上菜了,林斐瞥了一整圈,没见到傅施阅,有那么点失望。
两人边吃边聊今天的见闻,上完最后一道菜,白秘书走过来,郑重其事地说:“傅先生的继母和弟弟坠机去世了,他需要打理身后事宜,这个假期由我来陪你们度过。”
周勉错愕地张了张嘴,“什么时候的事?”
林斐想到昨晚傅施阅的电话,心里不是个滋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周勉,你应该知道,傅先生的事情我一概不清楚。”白秘书的口气是林斐从未听过的严厉,与林斐说话时的那种亲和劲完全不同。
周勉似乎已经习惯了,叹口气,看着林斐凝固的侧脸,低声说:“我舅舅&
#30340;妈妈在他十四岁的时候自杀了,他爸爸是入赘的,现在这个老婆,是他爸的外遇对象,嗯……听我妈说以前是个小姐,在我舅舅的妈妈还没去世的时候,就勾搭上了,人一死,登堂入室结婚了,还没过头七,就给我舅舅生了个弟弟,那滋味真不好受……”
的确不好受,林斐感同身受,难怪觉得傅叔叔的一言一行都那么契合他的心意,原来傅叔叔有过一段和他相似的经历,比他惨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想起和严昊约架那天,傅叔叔在车里说的父母那段话,心里那么多苦的人,能说出这么理性的话,傅叔叔真的很温柔呢。
思考之余,他隐约察觉周勉说的话颠三倒四,舅舅的妈妈不就是外婆吗?
怎么说的和其他人一样,正想要调侃周勉一番,白秘书咳嗽几声,“最近伦敦大罢工,警察全在街上维持秩序,治安可能会不太好,你们两要多多小心。”
周勉挠挠头发,“难怪街上围着那么多人,我还以为抢卫生纸呢。”
不愧是你,林斐服气了。
夜里林斐睡不着,握着手机在被窝里刷一会题,李阿姨拍了几张阿尔法的照片,前几天还怕生的小家伙现在胆大包天,趴在林斐床上晒太阳,睡姿四仰八叉,该打码的地方都露出来了。
林斐挑了几张存进相册,隐隐约约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看了一眼手机左上角。
凌晨两点。
林斐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偌大的大理石阶梯旋转而下,白秘书正在缓步向下走,隐约听到傅施阅的声音,他在门口站了几秒,回到房间,径直走进洗手间。
他一手撑在洗手台上,另只手随意给脸上泼了点水,水灵灵的像刚出浴,再解开两颗保守的睡衣扣子,露出脖颈纤细美好的线条,转身走下去。
大厅一角亮了一盏灯,傅施阅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撑在膝上,白秘书站在身旁低声说些什么,听到林斐的脚步声,两人皆回头,戛然而止,默然无语。
像是秘密被揭穿似的。
白秘书笑笑,“傅先生,我先走了。”
傅施阅点点矜贵的下颚,朝着林斐招招手,似笑非笑地道:“睡不着?”
“我一个人害怕。”林斐走过去坐下来,低声说:“傅叔叔,节哀顺变。”
“生死有命。”傅施阅漫不经心地说,一边将衬衣袖边折起一截,目光扫过他脖颈上的水珠,微微一顿,“你害怕什么?”
林斐蜷起腿,下颚抵在膝盖上,“姐姐说最近治安不好,我一个人不敢睡,我可不可以……去你的房间睡?”
傅施阅沉默,没看他希冀眼神,慢条斯理将两边的衬衣袖扣贬的分毫不差,站起身,“给你一件东西防身,放在枕头下。”
板砖吗?
林斐有点后悔把弹簧棍扔了。
傅施阅走进了一侧书房,过了几分钟,手中拎回一件褐色的皮制东西,走近了,林斐看见那是枪套,里面装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他顿时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把枪。
傅施阅将枪套放在桌上,瞧见林斐受惊的可爱表情,哑然失笑,“
小朋友,我有持枪证,在这里是合法的。”
林斐缓慢眨几下眼睛,好奇心大过恐惧感,毕竟看那么多警匪电影,第一次见真家伙,“我能摸摸它吗?”
“在你回去之前,它是你的了。”傅施阅抱着手臂,低着头轻笑。
林斐弯腰站在桌前,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轻摸了摸冰冷的金属面,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好重啊!”
傅施阅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笑意漾到眼底,“嗯,这把射程五十米,作为防身足够,明天可以去靶场练一练,熟悉后坐力。”
林斐轻轻放回桌上,平时玩玩绝地求生是一回事,真对着活人开枪,那得一辈子心理阴影。
傅施阅把枪收回来,慢条斯理地装进枪套,抬眼朝林斐看了眼,似乎好笑的低眸,平静地语气说:“英国自卫法典明文规定如果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之地,反击即算正当防卫,记住这条,即使歹徒重伤不治,也不算违法。”
“从这面墙,到门厅,正好五十米。”
一股寒气从林斐的脊椎骨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说的轻描淡写,傅叔叔是认真的?
傅施阅并未抬头,修长的手指扣上枪套扣子,随口科普道:“M国适用不退让法,如果遇到不法分子,警察无法提供保护,可以使用致命武力,算作正当防卫。”
那股寒意越来越深,林斐定定看着他的脸,神情风轻云淡,嘴角衔着温润的笑,傅叔叔为什么会研究这些东西……
傅施阅抬起眼,撞上他错愕惶恐的目光,微怔一秒,低声哧笑,两颊的梨涡像四月的春风温暖醉人,“枪里面装的橡皮弹,你想什么呢”
林斐的神经像根绷紧的皮筋,瞬间松懈,凝结的血液重新流回四肢,“傅叔叔,你吓到我了,以后不要这样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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