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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真乖啊。”
眼神收回时,钟栖月防不胜防,还是跟坐在纪老爷子旁边的纪冽危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视线短暂的在空中相撞。
那瞬间,钟栖月像是感觉空气中,无端生起了什么透明的火光。
他漆黑的眸子,轻描淡写地落在她脸上。
她心口发烫,下意识垂眸,避开了他坦然直接的眼神。
这个短暂的视线交汇,在其他人眼里并没有觉得异常。
偏偏,就这样勾起了钟栖月心里的涟漪。
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比如刚刚提起的话题……
吃完了晚饭,其他长辈上楼了,纪老爷子和纪东原在下象棋。
钟栖月赖在一楼,半天不想上去,钟蕊瞧她那样,都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月月,你是怎么了?平时回来不是总是第一时间回自己房间吗?”
钟栖月轻声说:“妈,我就在楼下陪你看看电视。”
钟蕊笑说,“看什么电视啊,也没什么好看的,这样吧,你跟妈一起把这幅图绣完怎样?”
钟蕊平时没什么工作,在纪家就偶尔帮忙打理打理家里的情况,再或者就没事插插花,组织一下贵妇之间的下午茶,参加一点宴会,或者就是在家里刺绣。
她的爱好都如此优雅知性。
钟栖月还记得有一年放学回家。
正好那天,纪家有不少人来做客,贵太太们都聚集在那凉亭闲着打牌打发时间,钟栖月背着书包从那凉亭路过,被钟蕊喊了过去。
那时候是他们到纪家的第三年。
钟栖月十三岁。
钟蕊出生在普通家庭,自小在随南小镇长大,从没接触过上流社会,但她为了能融入纪家,把自己逼得很紧,同样也把她逼得很紧。
“月月过来,跟阿姨们打个招呼。”
凉亭里坐着的贵妇,钟栖月之前在纪家的宴会,有幸见过几次,但前几次都不熟,因为她们知道,她只是钟蕊带回来的拖油瓶。
不姓纪,也跟纪家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大概成年了,就要被赶出纪家,没什么跟她熟悉的必要。
不过才三年时间,那些贵妇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也对钟蕊的态度不同了。
钟栖月按照钟蕊教导她的那些礼仪,恭敬地跟那些贵妇打了招呼。
贵妇们眼里对她都极其赞赏,夸赞不断。
“阿蕊啊,你这女儿教的真不错啊。”
“真乖巧的小女孩,我女儿跟你女儿同岁也才十三,每天皮得哟,整天就知道乱花钱,一点都不懂事,看的就头疼,还是你会养女儿。”
“不错,早就听袁太太夸过你家月月,今天一见,的确养的很好啊。”
半点都不像是情妇养出来的女儿。
钟栖月知道,这句话是她们的心里话,没有说出来。
忽然听到楼上有人下来。
没想到是纪冽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不知道他大晚上出去干嘛,但因为他的脚步声让钟栖月从回忆里抽回思绪。
钟栖月陪着钟蕊绣了半小时,眼睛酸得不行了。
钟蕊说让她回房休息。
她也实在撑不住了,只好上楼。
回到房间,把睡衣找出来,钟栖月正想去她之前去习惯了的洗手间,后来想起纪冽危已经回国了。
脚底一转,连忙换到最里面的那间洗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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