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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雀手伸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去抓他的手:“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既迟就势把她的手困死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嗯,我知道。”
这天他们忙到很晚,回家路上,江既迟问:“倪雀,我今天能抽根烟吗?”
倪雀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江既迟停了车,进路边小店买了盒烟,敲出一支后,剩下的扔进了垃圾箱里。
回到车里时,倪雀见他耳后别着一支烟。
江既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耳朵:“这烟这么好看?”
倪雀有心打趣他:“第一次见你这个造型。”
“哦,那是我好看。”
“嗯嗯,”倪雀盯着他,花痴似的弯眼说,“可帅了。”
江既迟摸了摸她的头。
夜里,倪雀睡时,那支烟还搁在卧室床头。
半夜她无由睁眼,伸手一探,身边没人,她打开床头灯,发现那支烟也一并消失了。
往阳台方向看去,透过窗户,只见深浓暗夜,模糊了一道落拓身影。
*
江耀诚去世于漫天飞雪的冬日,等这场雪落尽消融后,长空的第一代脑机接口在经过内部多次测试后,正式向国家药监局提交临床试验申请。
直到第二年夏天,在专家反覆深入探讨,以及长空的极力配合下,长空第一代侵入式脑机接口设备终于获得临床试验许可,长空联合国内各大实验室和医院向全国招募受试者。
起先是一名五十八岁的,完全丧失运动能力的,病龄长达十二年的脊髓损伤患者,在植入长空脑机接口两个多月后,通过意念成功完成一箱杂物的收纳,且手术迄今,未出现任何影响认知功能和身体健康的副作用。
接着是一名确诊渐冻症两年半的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在双腿瘫痪一年后,再次踢出了一脚曾经热爱的足球。
再是第三个、第四个……更多符合条件的受试者参与进这场医疗技术的革新中。
江既迟回忆起江耀诚植入半侵入式脑机接口设备后,第一次通过意念表达自己并为人所看到时,他的眼中分明有一星亮光闪过。
他也曾寄希望于医疗的进步、科技的革新。
他也曾渴望随着时代前进的脚步,在这条布满苦味的人生路上再多走上一步。
他享受过技术的福音,却也享受得并不彻底。
江既迟想,如果江耀诚还活着,如果他能植入佩戴上自己儿子亲自研发的脑机接口,他会不会为了看一眼那悬崖彼岸可能会有的欣荣,而多添一分活下去的意志,多揣一分往前看的希望。
但是他死了,凋零在了悬崖这头。
答案如何,谁也不得而知了。
*
脑机接口属于高风险的三类医疗器械,进入试验后,还伴随着对受试者长期的观察和随访,试验周期是漫长的。
等到能够上市投产那天,还有一段路要走,好在,这路也没那么长了。
而这慢悠悠往前走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又带走了一轮四季。
倪雀迎来了本科毕业。
她保了本校的研,硕士阶段将主修软件工程。
那个当初被调剂到自动化,自侃杂家学派,对未来也曾迷茫的小姑娘,早已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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