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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明显?”
这一阵子,江既迟的心情不可能绝对的好,有了女朋友的喜悦,和父亲病重在床的忧忡,两者是无法对冲的。
倪雀问:“能跟我说说吗?”
她似乎是远离了人群,走到了僻静处,江既迟耳边,再无其余杂音。
江既迟唤了声:“倪雀。”
“我在呢。”
江既迟叫完她的名字,又沉默了一阵,好半晌,再次出声,他问:“倪雀,你说,拉着一个一直想离开的人,不让他离开,是对还是错?这样做自私吗?”
这个问题一问完,倪雀也安静了许久。
久到,江既迟在想,他这个题面都给的不全的问题,是不是太难为倪雀了。
就在他打算换个话题,揭过这一节的时候,倪雀却开始回答了:“江老师,我好像没有给你讲过我妈妈的事。”
“你想讲吗?”
倪雀答:“我愿意讲。”
江既迟没做声。
倪雀慢声道:“从我记事起,大概四五岁,我一直都觉得我妈妈很爱我,在她离开之前,倪保昌的皮带从来没抽到过我身上,她永远都会护住我。放学后她教我写作业,睡觉前她给我讲故事,家里吃得不好,她偷偷给我加餐,奶奶嫌弃我不是男孩子,她就跟我说我是世界上最最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但是她爱我的同时,好像也恨我。最开始我不懂,到我八九岁的时候,我渐渐有些明白了。因为她越是放不下我,她就越舍不得走,她越舍不得走,她就越恨我。”
“她一直都想走,想逃离爸爸,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内心,一点也不想她走,我害怕爸爸,只有妈妈在,我才觉得安全,所以我努力地在妈妈面前表达我的依赖,我每天都会跟她说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可是时间久了,我越来越难以忽视她看向我时一天比一天复杂的视线,到我九岁那年,她情绪变得越发无常,有时候无缘无故地,她会突然掐我一下,掐完又说对不起,也会毫无征兆地发出尖叫,然后整个人更沉默。我表现得越依赖她,她的这些症状就越频繁。在这之后,我也陷入了反覆地纠结拉扯之中,一面强迫自己远离她,一面又舍不得她。”
“她走那天,我是知道的,”讲到这儿,倪雀稍作停顿后,才继续,“她前一天晚上来找我,在我床边说了很多话,我假装睡着,都听见了。”
“如果我那时候放任自己睁开了眼,我抱住她求她别走,她或许会动摇,或许就不会离开了,但我忍住了。第二天,我若无其事地去上学,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妈妈。”
倪雀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事件里的主人公是旁人而非她自己。
末了,她总结陈词般,轻声道:“我努力地留过她,但最后一刻,我也放开了她。”
第69章 父子
是夜,江耀诚醒了过来。
他眼珠子一动,坐在病床边守着的江既迟立刻就发现了。
“爸。”江既迟喊了声。
江耀诚连个眨眼的动作都没有,目光空洞又麻木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爸,”江既迟再度开口,“我想和你聊会儿天,你同意的话,眨一眨眼睛。”
江耀诚眼皮、眼珠子未动分毫。
江既迟又等了会儿,江耀诚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过去半个月,江耀诚都躺在ICU里。ICU不能陪护,每天只有固定的探视时间。江既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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