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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音忽地睁开眼来,皱眉看向身旁沉默的李二,越看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身强力壮”
她弯起膝盖朝着李二空空荡荡的当下狠狠一顶,“正当盛时”一下比一下用力,“我教你想还想不想哼!你若是敢造次,我就阉了你!”
……
李勖长长吁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浴桶温热的板壁上。激流喷薄过后,心跳如鼓,身上未经日晒的几处白皙皮肤隐隐泛着红,水珠顺着索骨蜿蜒滚落,经过隆起的胸膛和紧绷的小腹,涓滴细流,尽归水中
刚刚造次过一回,余韵仍禁得起回味。
荆襄之地的粗糙木桶必然比不得家里那只鸳首橡木桶,可是相似的场景,总能唤起相似的感受。分别月余,对她的思念已经蓄满,一经水流软滑的挑引,便再也克制不住。
“君子慎独”,她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教他写过这几个字。
一股愧疚之情随即占据了空虚的心室,不再清澈的水面映照出一张自惭形秽的面孔。
李勖又将双目阖上。
……她是教过他识文断字,可他也教过她执笔搦管,还教过她骑马,她学得很快,只是有些惫懒,一小会儿就软绵绵地俯下来,哼哼唧唧地说她累,要不行了。
环首刀勃然出鞘,将那点愧疚一股脑赶跑,只留下一点微妙的耻感。
在这股微妙的耻感中他又尽情地造次了一回,她哭着骂过的每一句话都言犹在耳:莽夫、禽兽、贼子兵痞、不要脸的小子……郎君!
月上中天时,涨了数次的湍急大潮终于落去,正当盛时的年轻将军心如止水,目明耳聪,听力重新恢复敏锐。
此处是荆州治所江陵郡,荆州刺史府第。
外头嘈杂的交谈和往来频繁的脚步声来自这里原有的下人,廊下那些略有些沉重的步伐则来自他自己的卫兵。
南面的夜空里隐约飘荡着丝竹之声,那是曲江楼的方向。今夜,何冲将率领荆州各方要人,在曲江楼上宴请李勖,慰劳远道而来的朝廷大军。
江陵太守陆泰一路小跑而来,到了宴席上一看,人已济济满堂,荆州文武和李军诸位将官已将曲江楼都坐满了。他心里咯噔一声,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上阶后往主位上一瞄,原来李勖还未到场,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何冲有些不快,“你怎么才来”
陆泰一面用袖子擦汗,一面低声道:“您教我去请那两位,死活都不肯来,我好话说尽,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何冲教他去请的人,一个是谢明纶,一个是谢滂,这二人一直为荆州效力,又都与建康谢家走得不远,谢太傅大寿之日,他们还曾亲自到场贺寿。
如今谢氏的女婿驾临荆州,他们二人若能出面作陪,有些话就好说了,毕竟是亲戚,李勖总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到底是谢氏,心高气傲。”陆泰的意思尽在不言中那两人抱定了门户之见,看不起李勖。
何冲摇头哂笑“真是不识时务!罢了罢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他们不来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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