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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人声鼎沸,沈泊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后台的,缓过神来的时候,他捂着脸,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急促。

阿灭擦了擦额头的汗,拍拍他后背,“咋了?又不舒服了吗?你在这缓缓,那男生马上就······”

“是许之湜在找我。”沈泊原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啊,”阿灭愣了一下,“噢,那男生是叫这个名儿,你认识他啊?”

沈泊原慢慢地把记忆零零碎碎地衔接起来,抬起头说:“所以那天给我电话的······”

“是他,我们当时演完,他就追过来了,问我想见见上台的吉他手,想拉你去他们乐队,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个果儿······”阿灭解释着,下一刻抬高了声音:“哎?你去哪儿啊!”

沈泊原套上羽绒服,扯过旁边工作人员刚收好的琴包,快步走了出去。

将要推开后门的时候,旁边员工通道,许之湜正跟着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

沈泊原几乎没有犹豫,推开门跑了出去,身后那声“沈泊原”留在了关上的铁门后。

外面正在下着小雪,慢悠悠地飘着,在路灯的光下打着转。

整个世界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小雪,变成了白色。

沈泊原只觉得此刻前所未有地头疼欲裂。

往常演出完还算可以忍受,而今天像是积攒了这两次下来所有的不适,痛苦像是要把他剥离成两半。

他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下一刻他立马在雪地里狂奔了起来,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跑。

想要逃离什么。

旁边的马路上是飞驰的车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开始失重,在下坠。

幸好是许之湜。

又为什么偏偏是许之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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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啦——

第34章 分崩离析

雪扑在脸上,像细碎的沙砾刮过脸颊,沈泊原拽着琴包在路上不敢停下脚步。

余光里,所有灯光都在摇晃,忽明忽暗。

喉咙灌进凉风,肺都要结起冰来,每一次呼吸,沈泊原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在撕裂。

他仿佛又看见了四年前的那一场雪。那场雪里,完整地留下来的,只有一把吉他。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老爸倒在雪地里,周围却是刺眼的红色。在救护车一闪一闪的车灯里,那血色好像在不断地朝他扑来。

耳边是尖锐的人声鸣笛声,像是深渊的魔鬼朝他嬉笑,最后它又停下了,换成了老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然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变成了无尽的沉默、沉默,终于有一天,那沉默变成了一道锋利的寒光,划开了跳动的脉搏。

沈泊原再次苏醒的时候又是在一片白色之中。

洁白的病床上,老妈眼角似要开裂,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她哑着声转过头,把无法找到出路的、空洞的一切转向了他,“要是你当初,不想玩吉他就好了。”

沈泊原一脚踩在了刚结起的薄冰上,无声地双膝跪倒在地上,琴包从他肩膀滑落,一起沉默地摔在雪地里。

明明都已经放弃了。

全部都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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