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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题算不得大问题。

至于苏梦枕这位病秧子,他重病缠身,诸非相纯粹是想看骄傲的少年欠他人情。

彻底痊愈是不可能的,襁褓中染上的病若是不及时治疗,会影响到寿命和生活。

诸非相没有什么奇幻能力,他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

但这些顾惜朝和张厚心都不知道,对诸非相的所有行为动因他们都一无所知,即使明白诸非相我行我素,却无法理解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厚心陷入沉思。

作为曾经被诸非相救于水火之中的倒霉蛋,他倒是知道大师会医术。

大师的医术确实精妙,但不太温柔,饶是连杀手生涯里吃遍苦头伤痕累累的张厚心也疼得死去活来。

“为何要好奇呢?”张厚心问,“大师做事自然有他的理由,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顾惜朝张了张口。

张厚心似有所觉,问道:“……惜朝你,莫非只是羡慕苏公子能与大师朝夕相对?”

顾惜朝:“没有!”

张厚心:…………

苏梦枕着实有些冤。

尽管他是诸非相的病人,但和主治大夫一天也见不到几面,尤其是在诊治判断病情的那两日之后,苏梦枕便一直在喝药、药浴、喝药、药浴之间循环。

他见张厚心的次数,比见主治大夫诸非相的次数还要多。

张厚心兼有为诸非相打理药材的活计,明白小徒弟的心事后,便打算领着顾惜朝一起帮忙,好告诉他其实苏梦枕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顾惜朝惊讶:“师父竟然还要做这些事么?为何我不知道?”

张厚心解释:“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况且你以学业为重,我和你娘亲都不想打搅你。”

顾惜朝听出红袖也在帮忙,有种莫名其妙被排斥在外的郁闷:“我又不是做不得……”

张厚心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你想,又能不耽误学业,今后倒可以来帮帮忙。”

顾惜朝眼睛一亮:“那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张厚心想了想,道:“苏公子今晚要泡药浴,你在一旁候着吧,免得他晕过去。”

苏梦枕的药浴两天一次,一次三刻钟,饭后一个时辰开始,距他住进宅子里已有八日,今晚的是第四次药浴。

顾惜朝本以为张厚心说防止苏梦枕晕过去可能是夸张性的说辞,却不成想竟真有可能。

热气腾腾,半人高的木桶装满褐色的药水,苏梦枕面颊通红,长发扎在脑后,靠着桶壁半阖着眼,顾惜朝望过去的时候几乎真当他晕了过去。

“苏公子?”

苏梦枕听见声音,睁开眼的时候恰巧对上扒着木桶的小少年,对方目中含忧,前些日子的疏离消失不见。

“我没事。”苏梦枕对顾惜朝笑了笑,“不知过了多久?”

顾惜朝看了眼苏梦枕背后的沙漏,回答:“还有两刻钟。”

苏梦枕轻叹一声:“只过了一刻钟么?我还以为有了一个时辰呢。”

顾惜朝瞄了眼木桶的褐色药液,药材的辣气和涩味盈满鼻间,他飞快地收回视线,问道:“疼吗?”

苏梦枕淡笑着微微颔首。

不仅仅是用“疼”便能形容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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