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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也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粘,一直等凌曦笑眯眯地提了第五次,周溪浅终于确认凌曦不是客套,改叫他矞皇。

周溪浅刚听到这个字,还吓了一跳,他没读多少书,但觉字中有个"皇"字不妥,直到后来问了凌晋,才放下心来。

凌晋在他脑门上一弹,“是明丽之意,《太玄经》有云,‘ 物登明堂,矞矞皇皇’,便是此意。”

周溪浅捂着脑门瞪他。

“再者,只许你的字是我给你取,就不许他的字是他父皇给他取?瞎操心什么?”

周溪浅放下手,不乐意了,“那你还说取字是夫君的事,父母明明也是可以的。”

凌晋勾起唇,“不想我做夫君?”

周溪浅眼珠子乱飘,不说话。

凌晋靠近,“当真不想?你只需说一个字。”

周溪浅愣了愣,只能说一个字,那岂不只有一个“想”字?

他觉得凌晋问的唐突,冒昧,问的毫无缘由,无可企盼,可见凌晋神色柔婉,不似戏弄,心又隐隐跳了起来。

他知道他心里有一个见不得人的蠢念头。

存了不知多久,时不时就要翻出来倒腾,在得知凌晋要娶妻之时,在被群臣辱骂责备之时,在看着凌晋拿剑与群臣对峙之时,在独自一人雪夜离开之时,甚至成了怨念。

可他也知礼义廉耻,也懂纲常伦理,他知道自己只能想想,也就只是想想。

于是便在学堂走了神。

直到听到有人小声呼唤“清流兄,清流兄?”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见夫子已经进内堂休息,周溪浅茫然抬起头来,“怎么了?”

“清流兄在想什么?”

周溪浅自然不好说想做你的“四婶”,便捂了捂发烫的脸,问:“你叫我作甚么?”

“方才课上,夫子瞪了你好几眼。”

周溪浅懊恼地趴到案上,“我实在听不懂,昨夜晋哥没陪我温书。”

凌曦有些好奇,“清流兄每日学前都温书吗?”

周溪浅闷闷“嗯”了一声。

凌曦称赞,“清流兄好刻苦,弟当真惭愧。”

周溪浅心道:你跟夫子对答如流的,你惭愧个什么?也不知凌晋在忙什么,昨夜他都要睡了才出现。

不一会儿,夫子归来,周溪浅再次云里雾里地听起了学。下学后,凌曦抚掌感叹,意犹未尽:“夫子学问,如山巍渊深,当真精妙。”

周溪浅收拾起书箱去门口找凌晋。

结果凌晋没来。

凌曦也带着小内监走了过来,问道:“四叔还没来吗?”

周溪浅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应该还没下朝。”

凌曦冲提着书箱的小内监摆了摆手,示意他走远些,笑道:“那我陪清流兄等一会儿吧。”

周溪浅看了一眼笑容明媚的凌曦,想拒绝,到底没说出口。

凌曦陪他等了一会儿,便取出帕子铺到一旁的青石上,“清流兄过来坐吧,站着多累呢。”

周溪浅确实等的有些累,便道了声谢,依言坐到了帕子上。

凌曦却也跟着坐到了旁边。

周溪浅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凌曦又弯腰打开周溪浅放到脚边的书箱,从里面拿出书,翻到今日所讲内容,递到周溪浅面前,“清流兄哪里不懂?弟可以为清流兄讲一讲。”

周溪浅觉得凌曦虽为皇子,人未免有些太好了。

他伸手指了一下书上的内容,“这里。”

凌曦温温柔柔讲了起来。

凌晋来时,周溪浅与凌曦正偎在老桃下的青石上,手里共同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

凌晋倚在洞门前看他俩。

周溪浅笑得眉眼弯弯,“多谢矞皇。”

凌曦便将书收到书箱中,“不打紧,今下午我要出宫,清流兄还要温书吗?若还想,我在醉仙楼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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