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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马辔交到他手中,声音疲惫,“小溪,让我靠一会。”

周溪浅低下头,发现凌晋眼下全是青翳。

周溪浅突然明白过来,凌晋这几日为了寻找自己,是如何不眠不休。

心下一片酸楚,周溪浅将两匹马的马辔握到一处,双臂环住凌晋,将他揽入怀中。

不一会儿,凌晋睡着了。

周溪浅低头去看凌晋。

凌晋双目紧闭,眉头即使睡着仍然攒着,下颏冒出了青茬,让这个年近而立的人,显得疲惫而沉郁。

周溪浅环着凌晋向着愈发深黑的官道上驰去。

凌晋这一觉睡了许久。

周溪浅不知道他是有多久未睡,才睡得这般沉熟,他心中尽是难过,为自己,为凌晋。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至今不见出路,他穿过黑暗,像穿过二人不被看好的将来。

他不忍晋哥为他割舍,也当真不愿晋哥娶妻。

若真遇无可奈何之际,真到万不得已之时,他身负黎民,肩担家国,自己该当何去何从?周溪浅环着沉睡的凌晋,在黑暗中走着,这一刻,他不怕胡人,不怕沦丧,他只期待这条道路永无止尽,他们俩可以永远这样依偎下去。

月牙悄无声息地挂上枝头,夜风呜咽着穿过密林,不知走了多久,凌晋醒了,他起身看到周溪浅,露出一个淡淡笑意。

凌晋攥了一下周溪浅冰凉的手,“总算把你找到了。”

没有了白日的剑拔弩张,月色下的凌晋温柔包容,周溪浅看着他,心中一片苦涩。

凌晋道:“小溪,别再走了,再走,晋哥怕找不到你了。”

周溪浅没有说话。

凌晋轻轻叹了口气,“有时真想罚你。”

周溪浅低下头,贴上凌晋的额上,声音轻而呢喃,“为什么?”

凌晋感受着周溪浅的亲昵,声音低浅,“你说呢?一言不合便心生离开,从来不想与我面对,自己算算,这是第几次了?”

周溪浅道:“为什么不是我罚你?”

凌晋抬眸看向周溪浅。

“你动不动就想罚我,我做错了,不如你的意了,你就要罚,可是我呢?你也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也想罚你,也想让你害怕,让你畏惧,让你再也不敢再犯。”

周溪浅觉得自己疯了,他贴着凌晋的额头,用最亲密的姿势,说着心底的疯话。

凌晋抚上他的脸颊,“小溪也想罚我?”

周溪浅满目哀伤,他说:“晋哥,我根本无法罚你。”

凌晋直起身来,将周溪浅摁入怀中,“我们之间是对等的。”

周溪浅道:“不对等,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你可以逼我,罚我,可以决定放弃还是收留我,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离开。”

周溪浅伸手双手,紧紧圈住凌晋的腰,“晋哥,你我之间,我什么都做不了。”

凌晋抚上周溪浅的发,“是我让小溪不安了。”

周溪浅悄悄红了目。

凌晋揉了一下他的头,“不准哭。”

周溪浅在凌晋的狐裘中眨掉眼泪,不敢说话。

凌晋说:“被风一吹,一会儿要脸疼。”他环住周溪浅,“随我换马,我揽你睡一会儿。”

周溪浅擦掉眼泪,与凌晋一起下了马。他们爬上另外一匹,这匹骏马因歇了半日,气力比先前那匹大了不少,凌晋一握缰绳,两匹骏马在黑暗中的行进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凌晋揽着周溪浅,“你一路是怎样来到彭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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