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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跟随,周溪浅贴紧凌晋,手抱住了对方的臂膀。

凌晋偏头看了他一眼,“怕就先回去。”

周溪浅立马汗毛倒立,狠狠摇了摇头。

周溪浅贴着凌晋一直来到酒肆门前,紧闭的酒肆门内,一股隐隐的肉香从门缝内溢来。

凌晋抬手,扣响了酒肆木门上沉重的铜环。

过了许久,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酒肆老板站在门内,看到凌晋与周溪浅,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愕。

凌晋神色如常,“老板,我们来打羊羔酒。”

酒肆老板愣了片刻,才侧身将二人让进门内,“实在抱歉,方才在厨房忙着,两位公子稍等,我这就给两位公子打酒。”

凌晋拉着周溪浅找了处席面坐了下来。

屋内的肉香更浓郁了。凌晋不曾进过庖厨,但他确信自己闻过这种浓烈到熏腻的肉香,他将不大的酒肆环视一周,将视线定在了与庖厨相隔的布帘上。

熏人的肉香,就是从那厚重的布帘内传出来的。

他昨日未进过这间酒肆,但却在酒肆外围窃听过李月华的谈话,他确信,从酒肆外围来看,酒肆除了这栋屋宇,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而这栋屋宇的外墙,远比眼前这间狭窄的铺面要大出数倍。室内只有布帘后这一间内室,那外墙多出来的部分,就应是酒肆的庖厨。

一个酒肆,为何庖厨会比正堂大出数倍?

酒肆老板打好一坛羊羔酒,抱到二人面前,他满头的油烟,先拭净了,才笑道:“这位小公子是祖将军的后人,这坛酒就送给两位公子了。”

周溪浅此刻放松了下来,道了声谢,问道:“爷爷,为什么集市上没人了?”

“因为今日不是开集日,白梨坞逢五逢十才有集市,平日里这里都没人的。”

周溪浅点点头,“集市外面为什么放着那个大东西?”

“小公子是说拒马?”酒肆老板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这是白梨坞的规矩,大概是防止大家空走一趟吧。”

周溪浅将酒坛抱进怀中,站起身来,“谢谢爷爷,我们不知道今日闭市,打扰爷爷了。”

酒肆老板亦笑道:“不打紧,只是既然是规矩,总不好违拗,往后小公子还是在开市日来吧。”

凌晋随周溪浅站起身来,正在此时,那厚重的布帘忽而从内掀开,一个拿着铁勺的青年从庖厨内匆匆跑出。

酒肆老板回头瞪他一眼:“有客人在,跑什么!”

那青年立马站定,拘束道:“盐、盐不够了。”

酒肆老板回过身,从橱内拖出一大袋盐,那青年抗起盐重新进了帘内。

凌晋看着那持勺的青年走进帘内,突然对酒肆老板道:“这位是老板的儿子?”

酒肆老板陪笑,“徒儿罢了。”

“老板还收徒吗?”他将周溪浅往前一推,“若还收,我这醉猫表弟可来老板这讨个手艺。”

周溪浅茫然回首,酒肆老板已陪笑着婉拒,“哪里能学什么手艺?小人年纪大了,带那一个徒弟就已然力不能及了。”

凌晋拱手冲酒肆老板作别,“既如此,我们先告辞了,多谢老板赠酒。”

凌晋拉着周溪浅走出酒肆。

正午的阳光兜头洒向方从暗室内走出的二人,周溪浅眯起双眼,方要张口,却被凌晋一把捂住。

直至两人再一次钻出拒马,凌晋将周溪浅拉到身前,低声道:“那个酒肆,以后除了有我陪同,你不要再去。”

“为什么?”

凌晋再一次回想方才青年手中的铁勺,与那腻得发昏的浓郁肉香。

在看到铁勺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他在何处闻到过这种肉香。

在军营。

军营有一处部门,叫火头军,专门负责军营饮食。他曾见过火头军手握过那种有如长剑的巨大铁勺,也曾在那里闻到过专为数以万计的人口治膳的浓烈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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