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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
就像艾米丽给欺负残疾店员的恶霸老板牙膏里挤脚油,装反门把手,拨通精神病院的电话,看似稀松平常的这些让这个老板精神失常,而向春生则用看似平常不露破绽的方式为自己“伸张正义”。
这两件偶然性的小事同时发生,就足够让人抓狂,更何况墨水甩在了别人身上,吴健越就更加像个跳梁小丑
向春生在所有因素成功融合之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不过她玩弄的这盘西洋棋出现了一辆横冲直撞的车,还没等她欣赏完自己优美的作品,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黑白分明、意味不明的眼睛。
陈念荒一直盯着向春生。
他对那个刚才得意的表情很感兴趣,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就是那团因为墨水乱成一锅粥的人群。
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和他们。
这其中的关联性好像就在转瞬间被道破,陈念荒的直觉告诉他,向春生这人很有趣。
向春生被盯得发毛,立马低下头翻开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他没有戳穿,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好像这样就可以洞穿她的灵魂。
还真是,缩头缩脑,像只企鹅。
陈念荒嗤笑了一声,转过身去。
她这才卸下全身的力气,长舒一口气,心里还是泛起涟漪,他难道发现了?不会吧,全部计划都很天衣无缝啊?还没有聪明到这种程度吧。经过天人交战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她这次完完全全看清了陈念荒的脸,如果说之前是用直硬粗糙的黑线勾勒出这个扁平的人的轮廓,那这次格外具体清晰,甚至连脸上的细节都没放过。
静静坐着像是一尊雕像,眉骨深邃,骨骼立体,异常俊美,但却面无表情,唯一活跃的是那双黑漆般的眼,研究着复杂的她。
睫毛安详地投出一片阴影,过分浓密是为了隐藏在那之后的病兽。
不知为何她觉得那双眼睛不过是一面悬挂过高的镜子,只是反映着无情的天空。
青春期的女孩总会在突如其来的长对视中被搅乱心神,更何况面对的人是陈念荒,他的分分寸寸都在凝视中,显得愈发精致,唇下不远处隐着一颗小痣。好在向春生散光加近视的度数较高。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内心不断提醒自己。
别被他吓到,也别被他骗了。
一切都是早有预兆的,天空中的雨也同样。
走廊前的雨幕像是剪不断的珠帘,拨开后还是无休无止。恰巧落在较大的叶片上,略带韧性的茎杆弹了一下,随后又跌落路面的水洼,荡起一圈圈同心圆。
以往向春生总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保温杯也好,雨伞也好。在很小的时候,向春生的书包总是很重,书包和她半个人那样大,重量也压得她喘不过气,包里一直装着小黄帽、红领巾、保温杯、雨伞以及必需品。因为没人提醒她明天会下雨,也不会有人提醒她要多喝水。吃过苦头、吸取教训就会自然而然形成这样的万全之策。
第一次,忘记带雨伞。
向春生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偶尔淋一次雨也挺新鲜。
卢瑞音经过教室她的位置顺口说了一句:“向春生,新校服到了,找同学带你去器材室领。”
“好的。”
新校服不过只是一件衣服,即便领到了这件校服也不能代表她融入了这个地方。于向春生而言,认同感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给的,一件外物没那么大的作用。
她的反应平平,完全没有卢瑞音想象的那样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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