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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唯一的办法,也是她自信心的全部来源。
“知道了,老师。”
“你也回去吧。”
向春生走回了教室,内心还在盘算着开学考的准备时间,只剩下两天,一切都迫在眉睫,这是真正属于她的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一场场考试,一张张试卷,不停刷新的排名,会覆盖掉中考的那些“屈辱”。
等到她回到座位时,那个小本子正明晃晃地摊开在桌面,角落处多了锯齿状的灰色鞋印。
她从笔袋中掏出橡皮,细致地把上面丑陋的鞋印擦掉,脆弱纸面上的折痕却没那么容易消除,孤零零的刀疤横陈。
“对不起啊,借读生。”那个人嘴上说着对不起,眼神中丝毫没有歉意。
向春生:“?”
她不接受这样的道歉,对这人的行为感到疑惑。
吴健越,回头不屑地嗤笑一声,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眼里,离开前还用球鞋的橡胶底与地面进行激烈摩擦,刺耳又嚣张的声音是为了与她彻底划清界限,他许是厌恶到了极点,生怕自己昂贵的球鞋碰到这低贱的本子。
就在向春生抬头,想要把这一切都归为偶然性的事件时,吴健越的笑声变得更大声了。
“笑死了,这姐还跟小学生似的,记日记呢?”
“呵呵,买成绩进来的,还真以为自己能考年级第一啊?”
周围就只有一两个男生假模假式地陪笑。
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只是站在那里做两只灵活的木偶,周围震动,他们的发条也跟着动。
笑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更加尖锐,向春生的耳膜被细密的针,扎得生疼。
周围的女生都不约而同对向春生投来目光。
有冷漠注视的,有好奇打量的,有同情观望的,好像躲在阴冷角落的蘑菇突然被光给笼罩了,周围的青苔都变得局促不安。
她仿佛站在了马路中央,被刺眼的车头灯来回鞭挞。
林致优和宋写宁的聊天因他聒噪的嬉笑声而中断,与此同时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是提醒也是警告,吴健越是第一个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这样的粗鲁举动并不值得她们认同,面对这样粗鄙的行径,她们又出人意料地站在同一边。
因为从那之后群狼便会环伺这头孤狼,她们不屑也不想这么做。
这些彬彬有礼的女孩们往往会采用娴静柔和的攻击方式,使眼色、传纸条、口耳相传。这些都是极为隐晦的,同横行的瘟疫一般。但那时的她们并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具有独特性与毁灭性,那些偷偷塞进桌子抽屉的纸条、等她靠近时心领神会移开的目光、午餐时突然坐满的座位……
全身的毛孔放大后又放大的疑神疑鬼,任何两个人的耳语都会被猜做是针对她的话,厚眼镜片被水汽氤上的阴霾,埋在袖窝里委屈不断的打噎。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心理战役。
但凡敏感些的人,经历过这场瘟疫都会留下后遗症,末梢神经会下意识做出反应。
不过,她们面对的是向春生,一个两点之间只考虑直线,永远不会和别人讨论螺旋上升和曲折前进这类哲学问题的人。
向春生抬头看了眼那个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的人,眉峰轻挑,随后便专注写手中的作业。那个人不配她再多看一秒,那种异样的情绪也只会在心里停留一秒。
林致优看着那个瘦弱单薄正伏案写字的身影,她有些后悔。
即便她没有选择站在任何一方,置身事外、冷眼相待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随波逐流呢?林致优陷入沉思,自己对她没来由的恶意究竟是出自哪里?自认为不以空穴来风就轻易评判人的理性又去了何处?
似乎是察觉到远处的目光,向春生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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