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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春生举起筷子,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蒋月华这些年都和向成明在外奔波,走南闯北,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最省心最懂事的,可女儿却在重要的中考失利,这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蒋月华一边递牛奶一边说:“我不在的日子,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啧啧瘦得跟个杆子一样。”
她一只手就能环住向春生的手臂。
向春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面。
“以后妈妈一直陪你,做你想吃的。”蒋月华有些哽咽。
向春生放下筷子点点头:“妈妈,明天想喝豆浆。”
吃完就把碗筷都放进厨房的洗碗池,挽起袖子。
没等她开始就被蒋月华叫停:“我来洗,你去写作业。”
“哦好的。”向春生其实想说,自己的作业都写完了。
这么些年,她早就学会如何照顾自己,如何偏安一隅,如何安分守己做个懂事的乖小孩,如何蜷在那里变得不显眼。
每当看到茶几的玻璃桌布下面垫着的一家三口的照片,她都觉得坐在沙发上的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可向春生不能毫无良心地说叔叔一家苛待她,不能狼心狗肺地有太多怨言,因为吃穿用度从来都不缺。
但那,总归是不同的。
向春生打开了那盏黄色台灯,这还是超市促销抽奖抽到的,用了很久,跟着她从那个家搬到这个家。
彩色玻璃窗把昏黄的身影混淆在夜色中,窗外爬架上布满了叶片肥大的丝瓜。
她讨厌丝瓜,讨厌这种软绵绵、毫无个性的植物,她讨厌那碗鸡蛋丝瓜面。
向春生翻开刚拆封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上:
1 Sep.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丝瓜这种植物?或许盛开的黄色小花会让我短暂地原谅它五蕴俱散的身体。周柏羽,人很好,很热情,不过未免精力太过充沛了吧。午休都不好好睡觉,薯片很脆。
陈念荒,中考状元,数学课代表,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对于向春生来说,日记算是对一整天的复盘。
如果里面出现了人名,也并不奇怪,这算是一种她对人类样本的观察。
写完了日记,她会写下第二天的任务和目标,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临睡前再把单词背了,就是向春生最充实完整的一天。
五点五十的闹钟一响,她就起床了。
丝毫不拖泥带水,早饭喝了一杯豆浆手里拿了一个奶黄包就上学了,路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向春生最喜欢的就是在走到垃圾桶前,同时把手里的早饭给吃完。那样的话时间顺序控制的刚刚好,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
门口有风纪委员在检查校卡的佩戴情况。
其中一个是班长林致优。
在看见向春生的那一刻,冷冷地把头一转,对着身边的耳朵解释了一番。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打招呼,向春生埋头向前走。她知道自己的胸前佩戴的校卡还不是一中的。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卫生角拖把头散发的湿漉漉的霉味。
把窗户打开,任阳光洒在窗台。
她开始探访夏商周、叩开大一统秦王朝大门。不知为何每次回溯历史,她都有些心潮澎湃,不管是春温秋肃还是大喜大悲,文脉赓续,徐徐展开在眼前。应该像余秋雨说得那般,闭一闭眼,平一平心跳,回归于历史的冷漠,理性的严峻。
快到六点半,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来齐了。
除了前桌。
几乎是踏着铃声,他才悠哉悠哉走进教室大门。
书包就这么单肩挎着,校服拉链也歪歪斜斜,即便是看到班主任,脚下的步子也丝毫不怠慢自己,仿佛校规校纪就这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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