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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敦厚的性子,早就被人欺负死了。然而今日她却为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撒起谎来!而且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丝毫要招认的意思!
“你可以选择私下里招认。”萧颂道。
“奴婢该死!”春来向微微挪了挪身子,向萧十郎的方向磕了个头,第二次叩头的时候,却是猛地用力,往青石板上撞去。
萧十郎浑身一紧,声音几乎脱口而出,却被他死死压制住。幸而护卫眼疾手快,虽然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的动作,却将力道减缓了不少,只是破了皮。
“族长,父亲,此事还有许多线索,并不一定要从春来这里下手,我看,可以处置了。”萧颂坐直了身子语气中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萧氏的家训很严,即便连仆婢的性子里都有几分刚毅,既然春来已经决心宁死不说,再用刑也是徒劳。对于春来的性子,萧颂也略了解一些,这丫头是个认死理的,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过萧颂也不是没有法子对付她,只是过于阴险,用出来恐怕又要和宋国公翻脸,因此要先铺垫一下。
兴师动众地大晚上开了祠堂,萧氏上上下下齐聚,就只为处罚一个侍婢?
连几位夫人都开始皱眉,更逞族长他们了。
萧颂看大家的情绪都差不多了,便轻飘飘地说起了处罚来,“就算春来是偷情,胆敢在太夫人丧期勾引萧氏嫡子,不忠不义,毁主子孝节,是重罪,就将其与其家人,七十以下,一岁以上全部移交官府,示众之后处以极刑。”
这事情放在良民或者官籍之人身上,顶多也就是一辈子顶着骂名被世人所不齿,完全没有到抄家的地步,但贱藉的奴婢同畜,即便不安罪名,处死个把侍婢,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萧颂给按上了这么大的罪。
春来浑身僵硬,脑袋被方才撞的一下,还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颂所说的话。而此时,众人都已经商议决定了。
萧璄道:“钺之言之有理,我萧氏自南朝煊赫,我萧氏儿郎无不忠义、正直、孝悌,今区区一贱婢,竟妄图误我萧氏嫡子,即便此事真相不明,但侍婢春来嫁祸十一郎,妄图辱他名声,已成事实,为免日后再出现此类情形,必须严惩。”
萧颂心中暗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萧璄为萧氏族长十余年,怎么可能糊涂,萧颂起了个头,他便一番义正词严、公正无私的话跟着就上了,而且让人寻不出一丝错处来。
宋国公脸色很不好看,但无奈这是家族中的事情,有族长处置,而且也不算过分,他能说什么?纵然知道这不过是诈春来的手段,也只能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春来眼泪如决堤般扑簌簌地滑落,那双平素笑起来如新月弯弯的眼眸,此刻满含绝望,便是冉颜看了也觉得不忍心。
“散了吧,明早通知官府来领人。”萧璄做了决定之后,已然起身。
其余人也都随之起身,恭立着送走长者,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春来则被管事命人关押在祠堂里,为了防止她再自寻短见,萧颂让人把她绑在祠堂的柱子上,口中堵了东西。
众人退去之后,偌大的祠堂立刻显得森森然,风从门缝吹进来,穿过空旷的大堂,发出呜咽凄厉的声音。
春来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想要蜷缩成一团,却因着浑身都被绑得结结实实,丝毫不能动弹。
月影西沉,过了子时便是最熬人的时候,祠堂盖虽然壮观,却因为太过空旷,一年四季都很阴冷。春来方才流了一身的汗,又出于这种环境,到下半夜,竟是起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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