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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桑辰的清朗的声音,似乎心情不错,“在下从小寄养在兴善寺中,识字念书都是怀静法师所授,法师虽然不曾让行师礼,但在下心中,他亦师亦父。”
冉颜听冉云生说过他的身份,明明是崔氏嫡子,却被抛弃到母亲的娘家,估计母亲娘家也不愿养这个孩子,便直接扔去了寺庙,也难怪养出了这样的脾性。
晚绿却不知道他的身世,听闻被寄养在寺中,便问道:“桑先生是因命格不好,才被寄养在寺中的吗?”
“这个……在下不知,怀静师父也不曾说过,他只说让在下十八岁之前娶妻生子,不过……”桑辰有些失落,“在下家贫,前途渺茫,恐也没有娘子愿意嫁给在下。”
冉颜嘴角微微一抽,博陵崔氏叫家贫?连中四年状元还叫前途渺茫?冉云生还曾说,长安贵女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君便是桑辰,恐怕他一出现,便不知道有多少娘子争抢着要嫁。
桑辰这么说,只怕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崔氏子孙吧。
“为何要到东门摆残局?”冉颜忽然问道。
桑辰听见冉颜的声音,愣了一下,旋即面上绽开灿然笑容,“前回在下借了人家一间窑炉,老板不曾收钱,后来才知道竟是价钱不菲,在下与那位老板不熟,也不好受了人家这么重的恩情,所以便摆个残局赚一些钱。”
“回去之后,我便给你送二十两过去,那窑炉算起来也是我用的。”冉颜淡淡道。
“那怎么行。”桑辰立刻反驳,转而弱弱地道:“在下总有一天能还上。”
冉颜问道:“你摆残局,收多少钱一局?”
“十文。”桑辰抿唇,心里飞快的算着自己要多少年才能还上二十两。
冉颜稳住心情,继续问道:“你这些残局是哪里来的?”
桑辰隐隐感觉到冉颜有些不高兴,怯怯答道:“在下平时无事时,便想些残局自娱,因这些年特别无事,所以想了很多。”
冉颜哑然,被他气到无奈之极,竟是笑了出来,“费了那许多心力脑力,且对弈一个残局,少说也得下上一个时辰,你就收十文钱?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价值?”
冉颜对桑辰一直冷冷淡淡,忽然发了这么大火气,让外面的桑辰如坐针毡,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原本是收十五文的,可那位前辈说贵。”
“十五文,你真有出息。”冉颜咬牙道。
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冉颜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让自己的心情缓了缓,但旋即一想,这又关自己什么事他不要那些钱,直接扔给他不就好了?
“晚绿,回头下车,从方才的诊金里取二十两给桑先生。”冉颜冷冷道。
桑辰小声而倔强地道:“在下不要,在下是一个堂堂……”
冉颜打断他的话,强硬道:“我既是给了,你就必须要!不要就扔了。”
桑辰缩了缩脖子,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嘟囔道:“娘子好凶悍,《女史箴》有云:妇德尚柔,含章贞吉。《列女传》中也曾道: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你进来。”冉颜慢腾腾地道。
坐在车外的桑辰身子一僵,将头埋在背篓里,装作没听见。
冉颜不耐地道:“桑先生是准备让我出去请你吗?”
桑辰挪了挪屁股,这才慢吞吞地撩开帘子,飞快地看了一眼冉颜的脸色,俊脸上又红又白,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紧紧抓着背篓,跽坐在车门前,“娘子有何吩咐?”
“桑先生说说何谓妇德?”冉颜一手撑着头,歪在小几旁,一边挑着眼角淡淡看着他。
这样的神态,沉静中透着几分慵懒,桑辰只瞧了一眼,脑中便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什么妇容妇德,只连忙垂下眼帘,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晚绿见桑辰被自家娘子吓得像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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