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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老奴就是怕继室在娘子婚事上做文章,尤其是前些日才得罪了十八娘……”

“我知错了。”冉颜知道,邢娘担忧的也不无道理,若如今她不搏个好名声,恐怕纵然是嫡女,也嫁不到好人家。婚姻大事,不可怠慢,冉颜自从决定在大唐好好活下去,心里就时时刻刻地记住,这是古代,许多事情无法由着自己的意愿,只有耐得住,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邢娘握住冉颜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欣慰地道:“看着娘子振作起来,老奴心里高兴,夫人一生行善,定然能够荫泽娘子。”

因着正是用饭的当口,邢娘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让晚绿伺候着冉颜用膳,自己则是烧浴汤去了。

饭罢,依着往日冉颜的习惯,伺候她沐浴更衣,而后便取了本书来给她。

晚绿在边上执着绣花团扇给冉颜扇风,弄得她十分不习惯,冉颜看了一首班婕妤的《怨歌行》,便已经昏昏欲睡,她大病初愈,身体尚未好全,又经今日这样费神费力,很就进入梦乡。

邢娘端了盆井水放在屋子内降温,见冉颜睡了,招手示意晚绿出去说话。

晚绿放下团扇,轻手轻脚的给冉颜盖上被褥,随邢娘走出去。

两人沿着游廊往前走,直到了二门的一个角落里一簇芭蕉树下才停,邢娘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才拉着晚绿的手道:“你前些日去城中,可曾打听主宅的事儿?”

“无,何事?”晚绿莫名其妙地问道。

邢娘叹了口气,“你啊!是个伶俐的,可就是心眼比斗还大,别说芝麻大点事儿,便是饼子大,你也兜不住一个!亏得我今日听着几个小厮私下议论了这事。”

晚绿也不否认,她本就是这个性子,粗心大意也非是一两日的事,邢娘虽然性子弱了些,但确实是个聪明的,晚绿听得进教训,询问道:“何事?”

“我这几日思来想去,也没明白十八娘是闹的哪一出,心里总觉得不安,今日正听小厮说,继室给十八娘说亲了,说的是琅琊王氏,可王氏家主得知十八娘并非是正经嫡出,就推了,十八娘心里岂能不怨恨!”邢娘道。

琅琊王氏,在魏晋时期可谓盛极一时,王与马共天下的时代是何等风光,到了唐朝虽然大不如从前,但悠久传承的根基在那摆着,况且,这个族中的男子个个都是玉树临风、俊美潇洒,能攀上这门亲,着实不容易!

可这等门阀大族,最在意出身,况冉氏比不得王氏,人家自然是有一丁点不合衬便不会松口。

晚绿幸灾乐祸道:“十八娘便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女又如何,她的德行,只要王家在苏州城略略打听,人家也不会同意!”

邢娘抬手一敲她的脑壳,低声斥道:“我与你说此事,是提醒你日后眼睛放亮点,心思细些,从旁多多提点娘子!譬如今日,你总说娘子如何如何,你做什么去了!”

看着晚绿瘦削的形容,邢娘也是打心眼里心疼,放柔了声音道:“往日娘子病得重,就我二人伺候,也腾不出功夫去打听什么,现在娘子身子大愈,又是这个年龄,要多打算些。你也不小了,总得婚配,娘子嫁得好,你才能嫁得好!”

晚绿心里感激,抱着邢娘的手臂摇晃道:“邢娘,我知道错了,下次定然把心眼捏得比绣花针还细!”

邢娘笑斥她没个正行,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伺候了。

冉府的庄子还一如往常的平静,周家村可是热闹非凡,因着周三郎起死回生,各家各户都过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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