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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喝了!”闫谏之不耐烦地训斥道。
逐心一抖,畏惧的耸着肩膀,很怂地换上勺子埋头喝汤。不听话不行,反抗不会让兄弟俩产生隔阂,哥哥还是会继续疼爱他,他也还是会心疼哥哥。但是哥哥会打他,在船上的时候,哥哥让他在头等舱的甲板范围待着,他记忆中第一次坐船,没忍住多走了几步,原想一会儿就回去,谁知就这一小会儿时间被闫谏之逮了个正着,然后他的屁股很好的开了一次花。
闫谏之打他的时候很气愤地说:你要是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逐心不懂,不过是随意闲逛而已,他怎么会舍得离开闫谏之呢?
逐心见闫谏之是真的担心难过,于是自我反思,决定以后凡事都要和闫谏之商量好了再做,不然这泼夫真的会上手打人...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闫谏之是真正对他好为他着想的人,他不想让闫谏之担心难过。
这一年新年,家里只有逐心和闫谏之,闫家不再有往年的热闹,但逐心和闫谏之对这一年新年非常满意,逐心在这个春节里还收到一只很厚很厚的红包。
等闫谏之忙起来后,逐心还是偷偷摸摸去了难民营当志愿者。
一旦生病,闫谏之就会担心着急,所以逐心自我爱惜,从早到晚在难民营里带着口罩以防病菌,太阳落山便会放下手头事,抓紧在闫谏之回家前回到家中。他自知身体素质不行,所以绝不逞强,每日在难民营当志愿者的时间十分有限。
神父得知逐心读过书,上过大学,便安排逐心去教难民营里的儿童认字。
整个难民营的居住环境非常差劲,都是极简易的棚屋或者草席搭起的帐篷,饶是如此,在战乱时期这样安全的容身之所对流离失所的百姓来说也是极其可贵。
逐心教课的课堂在一间棚屋里,严寒冬日,教室内潮湿冰冷,可一到上课时,屋子内外还是站满了人。
见太阳快要下山,逐心告别几个围坐他身边的小孩,匆匆离开。
还没有完全踏出难民营,逐心见一位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坐在远离棚屋的地方。
包裹孩子的襁褓颜色乌黑,在天寒地冻之时显得没那么保暖,但大概已经是妇人身上最厚实的面料了,因为妇人自己更加衣裳单薄。
妇人领了难民营发放的口粮,一人一天有两个馒头两块饼干,她正在用冷水泡软馒头喂给婴儿吃。
逐心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你怎么不去棚屋。”
妇人一惊,从炮火中逃出来的人大多面色麻木,她抬头看向逐心,衣着干净的逐心让她显的拘谨不安,她小声说道,:“还没有登记...他们说需要登记。”
逐心知道自己体弱,便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脱下厚实的棉衣外套披在妇人身上:“你怎么不给孩子喂奶?”
“没有奶水了。”妇人抹抹泪,拿着衣服想要还给逐心:“你这衣服太好,我不能要,你还是自己穿吧。”
逐心摆摆手:“不用,我里面穿的很厚,你带个孩子在外面挨冻不行,你跟我来吧。”
逐心想办法先让妇人登记,难民营已经人满为患,逐心便让妇人暂居教室内,他摘下厚厚的围巾一并给了妇人:“先这样吧,别冻着孩子,过两日会发放捐赠的旧衣物,到时候就不怕冷了。”
妇人抹抹泪,拉开外套,用围巾把孩子又裹了一圈:“谢谢,这已经很足够了。”
逐心离开难民营,乘黄包车在商店买了一罐奶粉,买了一只热水壶,打了一壶开水再次回到难民营。如今物价贵,闫谏之给他的红包全被他捐给了难民营,他现在身上只有闫谏之每天给的零花钱,买不了太多东西。
逐心忙慌慌将奶粉和热水壶交给妇人,天要黑了,他心里急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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