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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之前,虽然时常有个小病小痛的,但好歹能跑能跳,现在却被他养成了纸片。
逐心难受,厉骁跟着难受,他身壮如牛,身上全然无恙,唯有一颗心跟火煎一样难熬,他先是喂逐心吃了一把维生素,然后抱着逐心喂逐心喝南瓜粥。
逐心吃不了一点有味的,一吃就恶心,只能吃点没滋没味的饭食,他本就没胃口,吃完这些东西后更没胃口了。
厉骁看到逐心的模样,跟着吃不下饭,伺候着逐心喝了半碗稀饭,厉骁唉声叹气地把逐心放平在床上:“我去团部了,有什么想要的没?我给你带回来。”
逐心思索了一番:“你再给我买点彩色的毛线吧...”
不知哪个字刺痛了厉骁,厉骁心里又痛又软,铁骨铮铮地竟是快要落泪,眼泪不曾看到,声音却带上哽咽:“好...想吃什么就跟佣人说,要是身上好些,就起来走走,别总躺在床上...”
...
七月天,天气很热,可逐心的身体一直冷冰冰的怕冷,他盖着毯子侧躺在床上听广播,手里拿着织针无所事事地织东西。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北平的战事,宣传抗日救亡的工作。
日本人前些日子在宛平县开炮,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战事愈发激烈。
北平战事吃紧,上海这边人心惶惶,街道上各种抗日游行。
中日双方在上海的关系一直是剑拔弩张,上海的军队不敢掉以轻心,从前在一二八时吃过教训的将领更是觉得不能被动等待,紧锣密鼓地组织备战。
逐心感觉驻守家中的士兵少了许多,厉骁比往日回来地更晚了。
逐心心里打鼓,厉骁的房子位于闸北,一二八的时候,闸北被日本飞机连轰了一个月,轰成一片废墟,如今才稍稍有点起色。
若是上海沦为战场,厉骁隶属于警备司令部肯定是第一线,可他现在怀着孩子能依靠的只有厉骁,他不知道厉骁会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若是没有厉骁,没有针剂保胎,这个孩子只怕是生不下来。
他现在时常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日本飞机来了,他能跑的过日本飞机么?
厉骁若是上了前线,谁能管他?
逐心双手捏紧织针,微微发颤,他总是吃不下东西,肚子里空空如也,一动脑筋一想事,身体就会发虚发软地发出抗议。
逐心不敢再多想,想多了会缺氧头晕...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战事不会发生在上海。
逐心就像被孩子魇住了,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孩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他硬吃硬喝,打针输液,他甚至抛弃尊严,抛弃大学里的学问,他在讨好厉骁,在放弃思考,一切都像着了魔一样恐怖!可是逐心不管,他就想要孩子,想要属于自己的生命,为了孩子,他抛弃自我,简直跟疯了一样。
孩子是他此刻的执念,他是个畸形的怪物,可他想要孩子。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人分散他的苦恼,没有人教他在此刻该如何保持自我,他在学校里找到的人格,在社会的蹉跎下在闫谏之和厉骁的折磨打击里早就烟消云散!他的心不够强大,他只能在浑噩中维持生活。
厉骁回来时,竟在客厅里看见了逐心。
逐心穿着单薄的白衣裤褂,在昏暗的灯光下做针织,他的脑子变得无法思考,于是他放弃阅读一类的活动,专心致志做起针线活。
厉骁心里惊喜,感觉自己真是养了个小媳妇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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