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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东流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和青年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
对方倒在溪流中,乱石铺就,半张脸藏匿在寒冷的溪水中,半张脸裸露在外。
许青遮当时穿着一件白衣,心口被鲜血染尽,如同大片大片的红梅。
在幽深葱茏的山林间,他犹如一只落难的精怪。
巡视地盘的莫东流一眼便看到了他,哪怕没有之前白秋长的炫耀,自己或许也会将对方留下。
他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看到许青遮的第一眼,他便心想一定要让这人留下。
思绪逐渐回笼,莫东流紧贴在许青遮背上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很快专注起来,一心一意地为许青遮压制毒素。
“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许青遮能不能听见他说话,但莫东流依旧如此开口。
*
许青遮陷入一片黑暗,如同掉入沼泽之中。想呼喊却张不开口,想离开却迈不开腿。
整个人犹如一个泥佣般呆立在此,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围寂静万分,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青遮逐渐地不安起来。
他意识缓缓地消散,最后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来。
还没等他仔细看清,整个人便不省人事。
————
山脚下的农家小院中种满了蔬菜,正值冬季,院子里的菜也是剩下的还在坚持着的白菜。
“阿遮,不要在外面玩了。”
一位妇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唤作阿遮的正是一个小孩子,此时正蹲在菜地边伸手拔着白菜。
他的小手冻得通红,关节处似乎还生了冻疮。
“我知道了。”
阿遮泡椒白菜快速地跑过去,双手高高地将菜举起来:“娘快看好大一颗!”
他语气雀跃,模样不像是拔下一颗白菜,倒像是拔下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似的。
“外面太冷了,小心些。”
妇人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随后才往侧屋过去。
说是侧屋,其实是杂物房改的,里面空间有些逼仄,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连椅子都没有。
床上躺着一个人,面无血色,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将粗布麻衣都给染透了。
妇人眉头一皱,将手里的汤放下后轻声喊了一声。
“怎么了?”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今晚。”
阿遮在屋子外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不由得想起昨晚救下来的人。
对方浑身是血,看到的第一眼就快要把他吓哭了。
如今天寒地冻,若是将对方扔在这里,恐怕撑不过一晚。
他爹娘都是良善之人,不忍心看着一个人活生生地死去,便一咬牙将对方救了下来。
不过,听爹娘说的话,这人好像活不久了。
阿遮如今年纪尚小,不清楚死亡究竟是什么含义,只知道一个人死了,便再也不能出现在亲人面前,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睡在地下。
小孩子抬起手吹了吹张了冻疮的手,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夜晚降临,阿遮仰面躺在床上,身侧是早已睡着的父母。
他的房间让给了那个昏迷的人,现在只能和父母挤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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