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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磐好像在回答似的,声调也高起来,把烟头扔在地上狠劲踩:“你敢动他试试啊?你以为我怕跟你下地狱喔。”
老李气昏了头,这句可听得很清楚,他心想:反了天了!这狗东西不仅睡他儿子,还这样顶撞他?!
李朝闻扶着气得发抖的爸爸,哭笑不得地说:“哎呀,他打电话呢,没跟你说话。”
于磐哪敢啊?他看见爷俩,麻溜地挂断,颠颠跑回来跟个门童一样开车门:“阿叔,您上车。”他怕老李怕得打战,坚持着笑出一口白牙,跟牙膏广告牌上的模特一样…
李安国恨自己没有拐棍,要有的话他立马折断来示威,他还恨自己长得不够高,要瞪人还得抬着眼皮瞪!
他蓄力了半晌,呸地往于磐脚边吐了一口痰,扭头走了。
他爸竟然没破口大骂!李朝闻有点惊喜,他站在原地问:“爸,你干嘛去啊?”
“我不坐畜生开的车。”老头背着手有走了两步,回头喊道:“坐公交不能去吗?你要是跟他走,就别叫我爸了!”
“去吧去吧。”于磐擦着靴子,强颜欢笑道:“正好,我回家给妈妈做点饭,总不能一直吃三明治喔。”
李朝闻只得把行李箱放车上,跟他爸坐火车去。
好嘛,一小时一趟的车,晚点了。
德国铁路DB最爱晚点,常常是前一秒还在时刻表第一位的车次,后一秒就凭空消失了,连个说法也没有,偏偏这还是垄断经营,消费者再沸反盈天也没用。
父子俩坐在车站的铁长椅上,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车,眼前简陋的蓝色灯牌一直在闪,像他爸没完没了软硬兼施的一样,烦,但逃不掉。
“你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喜欢男人?”他眯着眼蔑视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施压:“别让我我后悔生了你!”
诡异的白光把父亲脸上的皱纹勾勒出来,他痛苦虽然无理,但李朝闻不得不生出恻隐之心:“爸,你听我说——”
老李的大手挡在中间,把他的话堵住:“爸爸想了一下午,这也不能全怪你,你一个人在国外,可能是太寂寞了,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家,书可以不读,但病得治。”
这理论真荒谬,逗得李朝闻哂笑一声。
“爸,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老李鼻孔朝天,不耐烦地哼哼,像是不敢相信,他法外开恩之后,儿子竟还有得辩驳。
“第一,我一直都是同性恋。”李朝闻的声线在颤抖:“我看女生,没有任何感觉。”
“第二,我喜欢于磐,不是刚喜欢的,上了大学就喜欢,现在我更爱他了。”说到爱,李朝闻苦涩又甜蜜地一笑。
老李听罢拍着冰冷的铁扶手,目眦尽裂道:“儿子,你肯定是被他下了迷魂药了!那个混蛋差点把我都骗了!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的笃定让李朝闻觉得恐怖,就算这是他最亲的人,李朝闻也能从他黑洞洞的眼睛里,看到深不可测的悬崖。
“他有多好,我最知道。”李朝闻说。
“你——”他爸看他不知悔改,抬手又想打人。
教堂的钟敲了九下,原定七点多的车姗姗来迟,他俩到的时候,采菊正坐病床上吃饭。
老李看见于磐坐在病房里,眼前一黑:这混蛋还阴魂不散了!
他不愿意跟他多废话,不耐烦地下令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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