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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白日里,咸宜宫正殿却紧闭着大门。
周玹方踏入宫中,便听得阵令人心惊的动静从里面传出。
那声音清脆而急促,像是竹条破风落在皮肉之上,伴随着女子压抑的呜咽声,听得周玹心头一紧。
赫然见到圣驾,守在殿外的宫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上前,期期艾艾道:
“陛下,贵妃娘娘正在里头训诫宫人,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周玹是来寻常清念的,自不信这说辞,只沉声命道:
“开门。”
那宫人还欲说些什么,便被周玹一个凌厉眼神制止,顿时噤若寒蝉。
周玹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崔福端着拂尘上前一步,亲自推开殿门请周玹入内。
殿门后,岑贵妃身边的宫女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来,待看清来人竟是当今圣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告罪:
“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陛下驾到,冲撞了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周玹并未理会那宫女,径直迈步跨过?*?门槛,目光沉沉地扫视殿内。
只见常清念俯伏在一条红木长凳上,身上的羽裙正是周玹所赠,此刻却凌乱不堪,衣料在竹条剐蹭下抽出一缕缕细丝。
而站在常清念身旁的,正是岑贵妃宫中一个老嬷嬷。正高高举起手中的竹篾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抽打在常清念身上。
“住手。”
周玹见状立马喝止,再掀眼瞧向岑贵妃时,眸中已是沉凝如深潭:
“这是怎么回事?”
见周玹到来,岑贵妃忙从软榻上起身,摆手示意那行刑的嬷嬷退下。
岑贵妃娇媚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慌乱,语气却强自镇定:
“皇上恕罪,妾身也是一时气急,这才命人教训常女冠几下。”
说着,岑贵妃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经书,指着其中一处淡淡血迹,娇嗔道:
“皇上您瞧,这经文是常女冠送来的,上面竟然沾了血点子。如此不吉之事,实在怨不得妾身气恼。”
“再说妾身不过是赏她二十竹蓖罢了……”
岑贵妃走过来欲挽周玹,不以为意地说道。
常清念闻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眶瞬间湿红,泪光在眼底闪动,却强撑着不曾滑落,只哽咽道:
“是臣女的错,冲撞了贵妃娘娘,还望皇上和贵妃娘娘恕罪。”
从不惹尘的洁纱沿着那截细白颈子滑落,无力地搭垂在地,更是激起周玹心中无限怜惜与歉疚——
如常清念这般清净绵善的女子,本不该卷进吃人的深宫当中。
周玹抬步避开岑贵妃,淡淡扫了一眼那卷经文,果然在角落处发现了一点殷红,不知是何人血迹,在素白宣纸上显得格外刺目。
周玹收回目光,却不曾理会岑贵妃,只转头看向那个嬷嬷,声音不辨喜怒:
“还剩多少?”
老嬷嬷被周玹一瞥,登时心惊肉跳,忙如实答道:
“回陛下,还有七下。”
他到底来晚半步,还是教这女子受了大半刑罚。
周玹拧起眉心,声音沉得发冷:
“常女冠还得回凤仪宫中侍疾,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
见周玹显然十分不悦,岑贵妃忙顺着他的意思道:
“皇上说的是,是妾身思虑不周。”
下一刻,周玹竟亲自俯身将常清念扶起,毫不避讳地替她理好凌乱的裙摆。动作轻柔郑重,仿佛在对待一尊薄脆易碎的琉璃盏。
岑贵妃看在眼里,笑容忽然顿住。旋即,又缓缓染上一抹玩味。
今日原是她与常清念串通好的一出戏,原本她还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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