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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说过,某些人生来癫狂,越是世俗不容的事情,他们越是要做,以满足他追求刺激的欲念。
这种疯狂流传于血脉中,世世代代传递,永无休止。
书架后,骆心词没能从晴天霹雳中走出来,越想越觉得明于鹤可怕。
书房中,明于鹤气定神闲地坐回了桌案后,瞥向桌角摆放的银质烛台。
烛台是莲花状,花瓣被打磨得很是平滑,在烛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周围的事物。
他看见书架后露出的衣角,嘴角愉快地勾了起来,而后摊开一张新的画纸,慢悠悠画起“意中人”。
等骆心词好不容易从这个霹雳中清醒过来,看见他这副悠哉的恬淡模样,再遭重创。
天之骄子,京中权贵,外在看着端方俊雅、龙章凤姿,谁能想到他内心肮脏,是个不顾亲缘人伦的畜牲!
骆心词无法面对这种畸形兄妹情,抛下一切,立刻收拾包袱回林州,与明念笙换回来的心都有了。
但当务之急是先逃出摘星阁。
明于鹤杀了武陵侯,会让人假扮做他掩人耳目;对“明念笙”产生异样的感情,也只背着人,在深夜靠画像抚慰自己。
“近在咫尺,我却不能触碰。”
明于鹤这么说过,所以他知道他所为都是不容于世的,他还有理智。
只要假装不知道他的病态欲念,他会继续将这份肮脏感情隐忍下去,不会对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骆心词有了主意,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耐心等待离开的时机。
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多久,明于鹤终于起了身,再次深情款款地抚摸过画中人,他叹息一声,举着烛台往楼梯口走去。
这是要离开了!
骆心词精神一震,连忙直起身子。
前面那么久,她都很谨慎,哪怕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也没弄出任何声音。
可偏偏到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骆心词只稍微动了动腰身,就觉得一阵钻心的酸麻感从小腿骨处散发开,她仿佛感知不到双腿的存在,重心一歪往前跌去。
她本能地攀住身旁的书架。
金丝楠木的书架撑不住突来的重量,被推动了几寸。
书架上除了书籍还有些香炉、砚台等摆件,随着刺耳的地面摩擦声,高处的细颈宽口瓷釉摇晃了起来。
“匡当——”
瓷釉落地,碎裂声犹若惊雷,划破深夜的寂静。
骆心词猛抽一口凉气,透过书册与香炉的缝隙,看见明于鹤举着烛台转过了身。
“我倒不知这书房中几时藏了东西。是人,还是哪里来的小野猫?”明于鹤的声音很轻,听起来还带着笑意,骇得骆心词汗毛直竖。
骆心词悔恨不及。
因久未活动而酸麻的双腿撑不住她,她只好一手抓着纱幔,一手借力撑在书架上,惶恐地盯着正前方。
仓皇间,她连学猫叫蒙混过关的想法都有了。
可这时,明于鹤将烛台举高,缓慢地向著书架走去,同时说道:“今夜我暴露了许多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弑父欺君、谋划篡位、对亲妹产生欲念,每一项都为世俗所难容……何惧再多一只野猫?你说呢?”
骆心词羞愤欲死!
倘若没有最后一个,被明于鹤发现,她只要坚定地与他站在同一边,说不准能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多了那条违背人伦的感情,被明于鹤发现,她该怎么做?
知道他许多秘密,却不接纳他的感情,明于鹤大概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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