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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过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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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兽人们的日历很奇怪, 他们用物候和月相一起确定日历。

物候大概指动植物对季节的反应。

月相则是月亮的阴晴圆缺。

和白芜上辈子的农历类似,这里一年有十二个或十三个月,一个月二十九天或三十天。

日历放在山洞里, 有个老人专门管这事。

白芜之前看过一次, 不过不怎么会判断日历。

川和墨对日历记得非常清楚,白芜要是忘记了,一般问他们两个。

这天白芜被提醒后天过年的时候,他还有些震惊,“那么快就过年?不是还有几天吗?”

“几天又几天, 哪来那么多天?”川笑, “你想吃什么, 过年给你准备。”

他们家也就白芜拿过年当成重要的事情。

如果不是白芜刻意提出, 过年会像其他任何一个日子一样, 平平静静划过去。

白芜仔细想了一下,“过年我们宰只羊,再宰只鸭,其他根茎和小菜拿出来, 应该就够了。”

他们家有两只公羊, 现在都大得差不多了,再养下去, 它们也只吃草, 不产肉,得尽早杀掉一批换新的。

开了春,外面草原上牲畜多, 抓羊应该比较容易。

白芜说用不着准备,然而真过年了,他还是和父兄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连墙上挂着做装饰用的干草干花都换了一批新的。

过年当天, 白芜和家人舂了米,取了萝卜,泡了菌菇,割了韭菜。

光饺子他就做了三样——萝卜肉末馅,韭菜鸟蛋馅,野葱菌菇馅,每一种馅料都有荤有素,用新磨出来的小麦粉包了,白白胖胖,别提多讨喜。

硬菜更不必说。

面包窑烤出来的羊肉外脆里嫩,撕条肉下来,还能看到里面的汤汁。

腌野葱焖鸭子更是一绝,里面放了咬嘴果,做出来后又酸又辣,开胃至极。

白芜甚至烤了个蛋糕,里面放了大量的奶酪和紫草糖,又加了打发的蛋白,光是看着这焦糖色的蛋糕,就能想象到绵密香甜的口感。

岸跟着他一通忙活,然而真正看到成品的时候,还是震惊了,“就过个年,怎么那么丰盛?我们就算吃三天也吃不完吧?!”

“我梦中的新年就是那么丰盛。”白芜转头笑,“今天吃不完,留着明天吃也可以,明天吃不完还有后天,我们可以连吃三天大餐。”

岸咕嘟咽了下口水,“百鸟节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做这么多菜吗?”

白芜点头笑道:“做更多菜也行啊,到时候我们再宰一头猪,还可以请沓他们来家里吃饭,弄得更丰盛。”

“到时候我给你帮忙!”

父子三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就在他们聊得正火热的时候,白芜忙看见窗外墨远远飞回来了,正落地,忙喊:“阿父,祭司大人呢?他不跟你一起下来。”

“他说不合适,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这样啊?”白芜站在原地,看周围的锅碗瓢盆,手顿了一下,低声嘟囔,“我准备了五个人的量。”

白芜有些失望,原本飞扬的心情一下冷静了下来。

岸看他神情低落,伸手碰了碰他,小声道:“等会你给祭司大人送一份也一样,反正不差这一会。”

白芜恢复笑脸,“先准备开饭吧。”

现在天气冷,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在厨房里吃饭。

他们家的木桌子也是楔铆结构,并不算大,八菜一汤一蛋糕摆在上面,将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甚至还得把有些菜叠在上面。

川看了眼,“芜,你把食盒拿过来,给祭司大人的菜先预留出来吧。”

食盒也是他们

家新做出来的产品,它跟饭盒有些像,白芜找木匠足足做了十个,摞起来可以叠得老高。

白芜嘟囔,“他都不愿意过来吃饭,还给他留菜。等送上去的时候,饭菜都冷了,有什么意义?”

“兴许有事。”川拍了拍他,“你不是说这些菜留到明天吃也可以?多装一点。”

白芜说归说,最好还是给每个饭盒都装满了。

蛋糕他还特地切了两小块。

对上家人的眼睛,他解释道:“让他一个人吃不好,我陪他一起吃点。”

川点头。

白芜陪家人吃完一顿饭,特地带着饭盒准备飞上去找南遥。

父兄已经进房间睡了,家里很安静。

白芜站在门外想了一下,蹑手蹑脚去杂物间。

他翻出了家里存放了好久的红瓜酒。

这些酒已经沉淀好了,打开闻一下,有股红瓜特有的香气。

白芜直接对着瓶子浅浅地啜饮了一口,酒有点苦,也有点甜,酒味不是很重,相比起酒更像是果汁,味道非常不错。

这坛酒是特地为南遥酿的。

当初他还说酿好了要给南遥个惊喜,没想到拖了那么多天,直到现在才带过去给他。

白芜带上酒,飞上去找南遥。

他还没有到南遥的窝边,就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这笛声在夜晚传得很远,声音里带着浅浅的愁绪。

白芜在高空中往下看,发现了暗淡星光下的南遥。

他没在窝里,而是坐在外面吹一把骨笛。

白芜第一次知道他还会吹奏乐器,整个人非常震惊,甚至忘了拍翅膀,就这么滑翔着冲下去。

南遥吹完最后一个音符,将骨笛收回来,抬头看他。

两人在半空中对视,南遥招手让他下去。

白芜落在地上,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悠扬的笛声之中。

他变回人形,穿上兽皮大衣,“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吹这个。”

南遥走过来接他,“祭司们都会一点,你以前见过?”

“见过。我们管它叫笛子,不过我不会吹。”

“你要是想学,我下次教你。”

“万一教不会怎么办?”

“吹给你听。”

三言两语之后,两人相视,彼此眼中都有淡淡的笑意。

白芜刚刚还觉得他浑身仙气飘飘,犹如谪仙人,现在总算感觉对方又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祭司。

白芜抱怨道:“特地让阿父过来请你,你怎么不下去吃饭?我还做了很多菜,打算一起庆祝一下。”

“刚刚长腿族的人过来找我商量事情。”

“商量什么事?没出什么意外吧?”

“一切都好。”

“那就好。来,准备吃饭。”白芜遗憾地看着手底下的饭菜,“可惜菜都已经冷了。”

“不要紧,平时也不一定每天都能吃上热饭热菜。”

“这话听着有点可怜啊。”白芜一笑,“你要是想吃上热饭热菜,尽管来我家蹭饭就是。”

白芜说着特地将红瓜酒打开,“之前说要给你的礼物,现在总算好了,你闻闻这个味道,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东西?”

“酒。”白芜比划着描述道,“一种喝了会让人浑身发热,心跳加速,意识朦朦胧胧的饮品。”

南遥听到他这个描述之后笑了,“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酒还没喝,白芜便被他的笑声弄得脸颊有些发热。

白芜将酒倒到黑桃碗里,伸手举起黑陶碗,“敢不敢试一次?”

“这有什么不敢?”

南遥接过碗,浅浅啜饮一口。

白芜就着暗淡的油灯,期待地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味道怎么样?”

“有点甜,有点苦。”南遥又喝了一口,“很特别的味道。”

“对,非常特别的味道,我梦中很多人喜欢它,更喜欢喝了之后带来的朦胧感。”

白芜说着喝了一大口。

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人的缘故,他看着南遥,感觉心跳得有点快。

血液在他血管里奔流,犹如汹涌的大河,刷刷冲击着他的血管,将他的耳膜冲得轰轰作响。

他急忙吃了一筷烤羊排,将那点异样压下去,“说起来,我们天天在一起,也没怎么聊过天。”

“想聊什么?”

“聊我天天说的那个谎。”

白芜感觉自己真喝得有点醉了,要不然开场不会那么直白。

然而好不容易说了出来,他又不想把话咽回去。

他的心咚咚跳着,剧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他的胸腔。他实在不想瞒着南遥了。

南遥定定地看着他。

白芜叹了口气,低低道:“感觉你也早就看出来了,我其实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不过我上辈子不是在这片兽人大陆,而是在另一个世界。”

“没关系,你还是你。”

“我刚觉醒记忆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身体里的人不是我了?”

“嗯。”南遥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你的目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

“这也看得出来?目光跟目光有什么不同?”

南遥点头。

白芜又笑了一下,盯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万一要是猜错了,我是个危险分子,给部落里带来麻烦怎么办?”

“你不是。”

“谢谢你的信任,来,我们再来干一碗。”

“你不能喝了。”

南遥放下碗,也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将他手里的酒碗放到桌上。

南遥的手很烫,一只大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轻轻松松将白芜整个手腕都拽在手里。

白芜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烫伤了。

这股热度比碳火还明显,白芜手颤了一下,又被他托得很稳。

“可能我这辈子身体的原因,远没有上辈子能喝。”白芜自嘲一笑,“我都已经这么坦白了,你怎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早知道。”南遥低低道,“不然也不会特别关注你。”

“什么?”

晚风有点大,白芜喝得有点醉,没太听清楚他这句话。

南遥道:“我也有个秘密。”

“卧槽。我能听吗?”

“我还能说给谁听?”

“那你快说,别吊我胃口。”

南遥盯着白芜的眼睛,“祭司可以有伴侣。”

“我知道啊,只是祭司的后代不一定是祭司。”白芜道,“我还知道你们祭司有一些特别的技能,比如巫术,只是从来没有看你用过,感觉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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