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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都的圣旨中虽未点明议亲之事,但各路人马早已收到风声,甚至连远在藩地的燕、赵两王也各自寻了由头,请旨入京。这些人未必真的怀有求娶之心,但谁也不愿错过议亲这等大事。毕竟,待嫁的不光是个郡主,还是握有五万绥云轻骑的兵马大元帅。

陆依山晓得储君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郡主今年二十有四,早该到了议亲的年纪,再者——”他犹豫了下,继续说:“当年方家因壬寅宫案获罪,方老将军卒亡,若非郡主自请带兵南下平叛,只怕也要受其牵连。如今战乱既平,前尘不咎,皇上此时提起她的亲事,正可彰显圣心仁德。”

提起壬寅宫案,刘晔眼底顿沉,这些年的雪压霜欺砭凉一面,他连语气都是冰冷的。

“圣心若真是仁德,又怎会在母亲挫骨扬灰之后,将她唯一的血亲发落到那流矢之地?而今姨母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便又亟不可待地将人召回,圣心降下的究竟是恩泽,还是枷锁!”

“殿下慎言。”陆依山沉声,“这话在臣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扇门,切不可落入旁人耳中。”

刘晔低头拨弄茶盏,唇线微抿着,不再吭声。

陆依山见状,缓和了口气:“殿下与臣心底都清楚,南境动荡时,五万绥云军就是雪天的一炉热炭。一俟外患消弭,皇上揣着这炉热炭,难免忧心有烧手之虞。郡主刚立了战功,强行收回兵符显然不合适,何况那五万人马是跟着方老将军出生入死的,即便郡主答应,下面人也未必肯诚心归顺。殿下方才的话错也不错,郡主若成了亲留在镇都,自然就不能带兵了,届时兵符归于谁,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刘晔目光落在茶水上,看着那一点涟漪蓦然不见,不甘心地问:“那孤便只能听之任之了吗?”

“当然不能。”陆依山斩截地道。

齐耕秋搅浑了江南科场的一池水,致使八县文脉几近断绝,东宫在朝后继无人,少则也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扭转颓势。如若再失去军中这道屏障,外戚极有可能趁虚而入,借着贵妃腹中龙种做文章,其时可就大为不妙了。

“南屏阁已派出人手,暗中打探各路应征者的底细。臣也联络了浑仪阁旧僚,以星象为由,力谏圣上收回成命。只要延过了这阵,郡主的婚事,师父自有办法为她绸缪。”

刘晔好奇道:“听督主的意思,莫非姨母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

陆依山搁了盏,指尖交捻,也不答话,只笑得高深莫测。

刘晔也笑了,唇边露出两盏小小的梨涡,与他死去的母亲如出一辙。东宫再如何少年老成,究竟只是个半大孩子,这会难能流出几分孩子的稚气来。

“姨母这些年不易,若得有个人真心疼她、待她,与她举案齐眉,孤替她高兴。”

陆依山不禁打趣道:“殿下才多大,连举案齐眉这种话也会说了?”

刘晔脸颊微红,轻轻地拢起袖子,低道:“不过举案齐眉又如何,君心便如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世间哪有长久不变的情分。”

他说完抿了抿唇,侧眸见陆依山若有所思的样子,赶忙道:“督主万勿多心,孤只是,想起了母后一时有感,没有别的意思。”

“……无妨。”陆依山说,“从前若无殿下成全,臣只怕还是掖庭中一个受了罚的小火者。殿下与臣,分明有再造之恩。”

刘晔叹声:“督主言重了,在覆舟山时何尝不也是督主成全了孤。孤生如飘絮,若没点堕身成泥的决心,早晚要被恶风吹卷而去。身为皇储,当年的做法的确不体面,可孤也是没办法。”

提起当年事,东宫的语气里总有些自轻自艾,这让陆依山不喜。但自轻的背面,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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