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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靠向座椅靠背,“好。”

他答应了。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严律永远能恰到好处。

“路上慢点。”

何景新下车。

他也总在意自己之外的人。

即便是这个时候,也不忘关照一句。

严律目送何景新下车离开。

何景新走得有些麻木,一步步,像肉/体在拽着灵魂。

进电梯,他没有神色,从电梯出来,他也依旧没有表情。

然而等他按密码推开公寓的门,走进去,合上门,背靠着,后脑勺抵门,他一下闭上了眼睛——

真的,在展厅,王聪过来、大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被人围观,被人注视,被人非议。

相似的情况发生在高一那年,他独自收拾了书包和桌肚,顶着全班所有学生和讲台上老师的面,低头走出教室,神情苍白,脸上却是火辣辣的。

为什么。

为什么经历过一次,还要再经历一次。

为什么。

为什么他都已经离开那个家了,那个家却依旧有“诅咒”能捆绑住他的手脚。

为什么?!

何景新的身形一点点滑下去,坐到地上,深深地埋着头。

他觉得难过。

也觉得特别无力。

他有种感觉,或许真像王聪说的那样,无论他去哪儿,除非出国,否则刘芳婷和王攘他们,总有一天还是会找到他的。

可他到底欠他们什么呢?

这么多年,他付出的辛苦、交的工资,还不够吗?

何景新屈膝抱臂,头深深地埋着。

仿佛受到了永世不得翻身的诅咒。

严律回了公司,开了个会,却没什么心情,一直牵挂何景新那边。

他到公司后前后隔了20分钟,分别给男生发了几条消息,但何景新都没有回。

严律独坐满是文件的办公桌后,手机捏在手里,沉默地思考了片刻。

不久,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声音威严地说:“帮我处理点事。”

“严总您所。”

手机那头恭恭敬敬。

“有几个人。”

严律的语气没有起伏,就像在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想办法给我赶出这座城市。”

何景新自然不知道这些,天色暗了,到晚上了,他在卧室的床上,脑袋上身上披着被子,因没有亮灯,室内暗淡,他手里屏幕的光映着他的面孔和眼睛——他在玩儿“消消乐”。

这是何景新唯一会玩儿的游戏。

每次遇到难过的事情、想要让自己转移下注意力的时候,他就会玩儿。

他玩儿得很专注,在黑暗里、被子里,就像婴儿期蜷缩在母体的子宫中一样,寻求本能的安全感和慰藉。

次日,周一,何景新准点上班,一切如常。

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低落的情绪,就像周末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反而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张希希便探头过来问他:“周末干嘛了,心情这么好。”

“去看展了。”

何景新聊道。

“什么展啊?”

办公室一个女同事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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