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道术定九品,天下法武皆在徐公明藩篱之中(1 / 2)
第268章 道术定九品,天下法武皆在徐公明藩篱之中
江南,这片向来温润富饶的土地,此刻却被一场空前的旱灾笼罩。
炽热的骄阳高悬天际,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的生机彻底榨乾。田野里,曾经郁郁葱葱的庄稼,如今已被晒得萎靡不振,叶片蜷缩枯黄,无力地垂向乾裂的土地,一道道裂痕仿佛大地乾涸的嘴唇,无声地诉说着绝望。
池塘见底,鱼儿在泥淖中艰难扑腾,发出濒死的挣扎。百姓们望着这片毫无生机的景象,心中满是惶恐与无助,每日只能在烈日下苦苦祈雨,眼中的希望之光也愈发黯淡。
就在百姓们几乎陷入绝境之时,朝廷终于出手了。一辆辆蒸汽水车开始运作。
巨大的车轮缓缓转动,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像是古老的战鼓,宣告着与旱灾的抗争。与此同时,方仙道和龙虎山开坛设法,最终化出一场倾盆大雨。
百姓们纷纷从家中奔出,欢呼雀跃,在雨中肆意呼喊,尽情享受着这场久违的甘霖。孩子们在雨中嬉笑奔跑,大人们则满含热泪,向着天空跪拜,感恩朝廷的救命之恩。
然而,这看似皆大欢喜的一幕,却让南方的豪绅勋贵们如坐针毡,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他们深知,能操控天象的朝廷中枢,已拥有了一种超越他们想像的力量,说不定哪天就和神话中的天庭一样了。
而这,无疑会对他们在地方上长久以来享有的特权和利益构成巨大的威胁,他们苦心经营的权力与财富,似乎即将在这场风雨中摇摇欲坠。
但百姓们哪会在意豪绅勋贵的心思,在他们心中,朝廷就是他们的救星。旱灾解决了,往后的日子,江南鱼米之乡的富足必将更胜往昔。
朝廷也抓住时机,在邸报和报纸上大肆宣传此次救灾行动。每个驿站都张贴着醒目的邸报,上面用生动的文字描绘着朝廷的功绩,驿长们更是被要求拿着精心编写的话本,向每一位过往行人绘声绘色地讲述这场惊心动魄的救灾故事。
尽管在传播过程中,故事的细节难免有所夸张和变形,但这并不影响朝廷想要达到的效果——稳定民心。
其实,工部丶方仙道和龙虎山的人心里都清楚,为了这场解应天府旱情的行动,朝廷几乎倾尽了全力,甚至可以说是掏空了家底。
想要将这样的手段推广到整个南直隶,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别说覆盖全国了。
但朝廷的大佬们明白,这次行动的政治意义远远超过了实际的救灾效果。它就像一剂强心针,稳住了因旱灾而动摇的民心。
原本大家都以为,人心一旦散了,就再难聚拢,可徐公明却凭藉着他超前的布局和惊人的智慧,做到了这看似不可能的事。
一时间,众人心中都在暗自惊叹:这天下,还有什麽事是徐公明办不成的?
然而,事实证明,还真有!
徐青虽然成功地解决了白骨莲华邪教,但邪教背后的雪域活佛却始终像个幽灵般,隐藏在黑暗的深处。
在运河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中,徐青分明感觉到恶佛就在附近,那股邪恶而强大的气息,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他在战场上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次交锋都全力以赴,希望能揪出这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但直到最后,当所有白骨莲华邪教的妖孽都被消灭,他却始终未能找到雪域活佛的本体。
很明显,对方使用了一种极为高深莫测的秘法,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徐青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先回应天府。因为他所召唤的金刚魔王存在着时间限制,一旦时限到了,他将失去这股强大的助力。
他心里清楚,灾情一日不彻底解决,流民就会源源不断地涌现,而只要有流民存在,新的邪教就会如野草般滋生,前朝的灭亡便是前车之鉴。
…
…
「坐馆,盐商的私港已经被我们成功封锁了。可是,他们一个个嘴硬得很,打死都不承认和邪教有任何勾结。他们还统一了口径,坚称去往馀杭的运粮船是为了买粮,帮助朝廷赈灾。」严山匆匆赶来,一脸焦急与无奈,向徐青汇报着情况。
此次行动,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本以为能一举揭开盐商与邪教勾结的真相,狠狠打击这股势力,可没想到,却遭遇了盐商们的顽固抵抗。
结果实在是差强人意。
「那三十万石江南粳米到底在哪里?」徐青随意地看了严山一眼。
「他们咬死说没有,至于私港那些掺杂着白骨的黍粮,他们声称是被邪教暗中祸害的,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如果不是朝廷及时派人来,他们自己都还没发现呢。」严山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任务办得实在是不漂亮。坐馆单枪匹马,凭藉着超凡的勇气和智慧,解决了白骨邪教,又巧妙地利用机关和道术缓解了旱情,安定了民心。
而他们这些人出去执行任务,却被盐商们耍得团团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处处碰壁,这让他觉得无比愧疚和自责。
严山细细想来,盐商们这次的行动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策划和准备。朝廷的动作刚一开始,他们就立刻做出了应对,毫不犹豫地选择认怂,以极低的姿态应对朝廷的调查,不给朝廷任何扩大事态的机会。
他们就像一群狡猾的狐狸,在危险来临的瞬间,迅速躲进了自己的洞穴,让朝廷的重拳一次次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
徐青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这些盐商承接了各地的盐运和销售,掌控着庞大的商业网络,我上次改革盐法时,没有动他们,就是考虑到这其中的复杂性。天下的事,不能操之过急,有时候,做得越多,反而错得越多。
我历次变法,核心都是以扩大整体利益为主,通过重新分配利益来掌握主导权,这才是关键所在。
如果我们把盐商看作一个紧密的整体,想要突破他们的防线,事情就会变得异常棘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山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辞,说道:「坐馆,要不我们传个话出去,谁要是能拿出那三十万石粳米,就让谁坐这一届的盐会总商。这样一来,说不定能利用他们内部的矛盾,让他们自己主动把粳米交出来。」
「惟中,你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也不失为一种策略。但这种伎俩,放在以前或许还能奏效,能让那些盐商们为了利益而互相争斗,从而让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徐青轻轻摇了摇头,「如今的盐商们,经过这麽多次与朝廷的博弈,已经变得精明无比。他们对我的行事风格和策略了如指掌,这样简单的诱惑,恐怕已经很难打动他们了。」
严山听后,顿时沉默不语。他心中暗自感慨,如今江南的豪绅勋贵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些只知贪图享乐丶目光短浅的人。
他们把徐青在复社的讲学资料和私下的谈话都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个透,就像一群勤奋的学生,努力学习着如何应对朝廷的政策和手段。在与朝廷的一次次交锋中,他们不断成长,变得越来越难以对付。
但在徐青看来,这并非全是坏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潜移默化之下,许多豪绅勋贵的思维开始逐渐向工商主转变。他们渐渐明白,按照徐青的理念去治理地方,不仅能够提高效率,还能减少底层百姓的反抗。
因为百姓也是人,他们也需要享受生活,需要得到尊重和关爱。给他们一些甜头,让他们能够过上相对富足的生活,他们就会更加卖力地工作,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不得不说,正是由于徐青大力发展海贸和工商业,江南豪绅勋贵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显着的提高。如今,让他们再回到徐青变法之前的日子,他们肯定会一百个不愿意,因为在物质享受和生活品质方面,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实际上,徐青的理念和思想,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人心,成为了一种新的潮流和趋势。
严山作为这一切变法的亲历者和参与者,他对其中的变化有着最为深刻的体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豪绅勋贵们对坐馆的态度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坐馆推行的政策给他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让他们的财富和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和提升,生活变得更加奢华和舒适;恨的是坐馆总是试图为底层百姓争取更多的权益,打破他们原有的特权和利益格局,这让他们感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胁。
严山甚至常常怀疑,要是坐馆哪天真的主动和豪绅勋贵同流合污,答应恢复前朝的包税制度,这些家伙说不定能立刻兴奋得跳起来,毫不犹豫地给坐馆添一件黄袍,拥立他为帝。
实际上,从某种角度来看,如今施行包税制,朝廷的收入或许会在短期内有所增加。
徐青提出永不加赋役,也有类似的考量。只不过,他提出这条政策的前提是清田,通过这一举措,朝廷重新掌控了部分基层的权力,使皇权自太祖之后,再次触及到乡里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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