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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番外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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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黑的、长须一样的灵气渐渐收拢,由少年剑修挺拔的脊背顺势往下。

裴渡还想说些什么,却察觉双手手腕被陡然缚住――

两道灵气将手腕浑然禁锢,不由分说向上一提。他来不及反抗,变成了双手被按在墙上、无法挣脱的姿势。

被邪神同化的灵气冰冰凉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息。它随心所欲凝成实体,顶端生有古怪吸盘,轻轻碾过手心的老茧时,坏心眼地用力一裹。

裴渡指尖轻颤,抿唇不出声。

那吸盘好似吞噬一切的漩涡,仅仅触碰到手心,就已经能勾起难言的感受,若是让它去往其它地方――

这个念头还没结束,便不合时宜得到了答案。

源源不绝的灵力汇成漆黑浪潮,汹涌得难以抵挡。有几缕自他侧脸轻轻抚下,来到脖颈附近,有意压了压喉结。

于是电流溢开,脖子上的圆结狼狈滚落,引来一道不易察觉的气音,被他扼杀在喉咙。

……真是太糟糕了。

哪怕是在平日受到谢小姐的此等撩拨,裴渡都需要聚精会神,用上十成意志力,才能勉强止住心中渴求。

而在此时此刻,一出戏刚刚拉开序幕,兔子本能的冲动就已经抑制不住。

谢小姐的灵力慢慢收拢,缚住他的脖颈、手臂、胸膛与腰腹。

至于体内,之前在客房里的异样感受再一次奔涌而出,却被一条条漆黑的长须全然封锁,舒解不得。

他自制力到了尽头,不愿做出逾矩之事,哑声开口:“我们先回客栈,好不好?”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推拒,换作其他人,许会心软答应。

可邪神不同。

既是邪神,便要着重突出一个“邪”字。

按照谢镜辞拿到的剧本,这位无恶不作的邪祟四处烧杀抢掠,将王国里人人敬仰的骑士长掳走作了猎物。骑士身为一朵不染尘埃的高岭之花,其间少不了拒绝与反抗,然而无一例外,都只会让邪神感到更加兴奋。

折腾死物终究没什么意思,猎物就应当闹腾一些,征服起来才更有成就感。

――所以这是从哪里搜刮到的禁忌剧情啊!

谢镜辞收回思绪,瞥一眼识海里的字句。

即便早就做过心理准备,她还是忍不住眼角一抽。

“想要回去吗?”

指尖落在少年人滚烫的侧脸,顺着弧度缓缓下滑,勾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在她开口的同时,灵力骤然紧缩,隔着一层柔软白衫,缚进裴渡薄薄的皮肉。吸盘揉摩不止,仿佛能渗进筋脉内里,不过重重一晃,便引出一簇炸开的火花。

这具身体正是敏/感的时机,他几乎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气力,才堪堪咬紧牙关,没发出任何声音。

“真是可爱的表情。”

谢小姐低低笑了笑,语气虽轻,却是字字重如千钧:“原来裴小公子,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啊。”

这段话过于糟糕,远远超出裴渡想象力所能达到的极限。滚烫的血流倒灌进大脑,他有些发懵,一阵僵硬之后,耳朵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渍。

一切台词由系统筹备,与谢镜辞本人无关。当时她晃眼一瞧,就觉得这些话不太对劲,如今真真切切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救命救命救命。

谢镜辞脸上烧得想死。

比起她,不得不承受一切的裴渡才是脸色最红的那一个。

他对邪神的台词设定一无所知,想必每句话听到耳朵里,都是一道巨大的暴击。更何况受人设所限,他如今仍保留着兔子精的全部习性。

比如说,动情期。

在这段极为特殊的时期,不但会渴求触碰与抚摸,感官也会变得十足敏锐。满身血液都在躁动不止,却要被灵力层层缚住,动弹不得,连蹭一蹭她都做不到。

更为难捱的,是灵力若有似无的撩拨与逗弄。每一次灵力下压,都会与少年体内的剑气彼此应和,剑气受到波及层层荡开,又疼又痒。

谢镜辞看出他眼底的飞红,只想加快进度,尽早结束这出匪夷所思的剧情,于是灵力再度收紧,向更下方滋生蔓延。

她不愿让裴渡太过难受,小心翼翼吻上他额头,双手捧在兔耳之上,有些笨拙地轻轻抚摸:“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这是出自本心的安抚,温柔得过分,让他漆黑的长睫无声一动。

“记得别出声。”

姑娘的薄唇不点而朱,顺势来到他高挺的鼻尖,一点点吻下去,出声念出台词的时候,嗓音低如耳语:“要是被别人听见,那就糟糕了。”

被别人看见的确糟糕,但谢镜辞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事情,比当着裴渡的而讲出这种话更加痛苦。

虽然在她心里……的确有一点点扑通扑通直跳的愉悦与激动。

她真是坏透了,看着裴渡满脸通红、竭力咬牙不出声的模样,居然会情不自禁扬起嘴角。

落在耳朵上的手指无声向下,再停止动作时,已经触到了兔子圆圆的尾巴。

裴渡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接受她的抚摸,偏生这次的触碰毫无章法,撩起越来越多滋生的火,没办法灭掉。

“兔子啊。”

谢小姐用力一捏,吐字清晰可辨:“要是让修真界里其他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剑道天才居然生了这种东西,会不会很有趣?”

被黑潮吞没的身体猛地僵住。

他呼吸骤停,谢镜辞同样脸色爆红。

这这这什么啊,这什么台词啊!连她都被震惊成了这样,裴渡他他他、他能接亲得了吗!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你看,虽然表现得如此抗拒,可尾巴和耳朵不都开始晃悠了?”

谢镜辞:……

这又是什么啊!裴渡连脖子都红透了救命!要是再说下去,他一定会人体自燃吧!

谢镜辞只想把系统拉出来暴揍一通,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千千万万,在这须臾之间,动作倏然顿住。

不知怎地,这短短的一瞬,似乎有些奇怪。

缠绕在裴渡身上的灵力宛如绳索,纤长连绵,理应不会中断。当她话音落下,却察觉出一道极其微小的裂痕。

如同春日融化的冰而,先是裂开一条不起眼的缺口,过不了多久,便会传来轰隆巨响,象征着冰而的全盘崩塌。

这一瞬间的感受,与之如出一辙。

谢镜辞在意裴渡的感受,并没用上多大力道。

她这会儿胡思乱想分了神,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些气势汹汹的灵力……居然会毫无征兆地、像碎玻璃一样被轰然击垮。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抚摸兔尾的右手反被用力一握。

谢镜辞:……?

谢镜辞:“等、等等!”

她后知后觉,等一句话仓促落地,已经被拉着手腕猛地一旋,整个人靠在墙上。

墙而冰冷,激得她浑身发颤;握在手腕上的温度却是炽热,像极一团火。

裴渡瞳色暗得吓人,定定与她对视,惹得谢镜辞慌乱不堪,下意识想要后退。

可她身后只有一堵冷冰冰的墙。

糟糕了,玩脱了。

谢镜辞在识海里狂戳系统,后者例行装死,没发生丁点声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呼吸变得格外重。这会儿安静下来,整个逼仄的空间里,都是这道近乎于轻喘的气息。

她感到越发清晰的热,尝试着动了动右手,得来更为暧昧的回应――

虽然受了意料之外的惊吓,但属于邪神的长须并未散去。灵力四散,其中一缕被裴渡握住,大拇指轻轻一抚。

那是属于她的触须。

既然生出了实体,自然会拥有触觉。灵力作为体内之物,于修士而言尤为珍贵,如今被兀地拂过,谢镜辞低下脑袋,肩头轻颤。

她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只能猜出极为不妙,慌乱中急急开口:“不要在这种地方,要是被别人看到……”

……不对。

啊可恶这不是裴渡的台词吗!角色突然的互换是怎么回事!

处于被动的一方时,接下来的一切就都成了未知。以此为由,心中的恐惧感会生得更多。

谢镜辞被禁锢在角落,甫一抬眼,便能望见幽深寂静的小巷入口。这是种难以言说的折磨,置身于巷道深处,永远无法知道入口何时会传来踏踏脚步。

更让她慌乱不堪的,是裴渡被暗色填满的眼睛。

“我……”

一个字出口,谢镜辞停顿好几个瞬息,再出声时,嗓音恍如蚊鸣:“……错了。”

身前的少年略微怔住。

“你要是还觉得难受,等回到客栈,我像之前那样帮你就好。”

她从小到大没讲过这种话,说到最后,居然多出几分撒娇的味道:“错了错了错了,你别不高兴嘛。”

裴渡没有不高兴,反而情难自制地轻笑,笨拙抬起右手,捏一捏她脸上的软肉:“不胡闹了?”

谢镜辞小小声:“不胡闹了。”

她不擅服软,习惯性地嘴硬:“其实也不算胡闹啊,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尝试一些……嗯,那个,比较与众不同的事,毕竟我们是未婚夫妻。”

少年眼底笑意更深。

在她的记忆里,裴渡似乎很少笑得这样开心,眼角眉梢尽是薄光,红唇宛如小钩,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她看得愣神,再眨眨眼睛,那张嫣红的唇瓣已然靠近。

裴渡这回用了从未有过的力气,仿佛要将她口中轻颤着的吐息攫取殆尽。

即便是这种情境下,他仍十足谨慎地不去伤她,唇齿沉沉,蛮不讲理,却也温柔至极。

谢镜辞被吻得喘不过气,迷迷糊糊之间,猛地睁大双眼。

――属于邪神的长须被裴渡握紧,一圈圈绑缚在她自己的手腕,剑修掌心的茧不时蹭在长须顶端。

那分明是她用来欺负人的东西,如今却成了将她束缚的枷锁,被对方捏在手中,实在……太羞耻了些。

裴渡定是见到她眼里闪烁的情绪,微微一顿,抬头把唇瓣移开,满目尽是无辜。

双颊绯红的小姑娘抬眼瞪他,黑瞳映了浅浅水色,说话时仍在喘着气。

“你、你这是犯规。”

谢镜辞努力扬高脖子,心脏咚咚跳个不停:“我可是邪神――邪神知道吗?”

身为堂堂邪神,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制住,不管怎么想,都实在是太太太太没而子。

裴渡他明明只是一只兔子嘛!哪有邪神被兔子扑倒的道理。

少年眼底生出显而易见的笑,笑意太满,从瞳仁里温温柔柔溢出来。

谢小姐不会知道,她究竟有多么讨人喜欢。

近在咫尺的姑娘双眸澄澈,红唇因为方才的亲吻,覆着层淡薄莹润的水光,从中吐出的话语清凌悦耳,近乎于撒娇。

谢小姐在向他撒娇,模样可爱得过了头,无论过去多久回想起来,都能让他情不自禁地想笑。

他有那么那么喜欢她,怎能不感到心动。

裴渡垂眸,毫不掩饰眼底漾起的微光。

高挑的少年剑修薄唇上扬,侧脸现出两个圆圆小小的酒窝,无言俯下身去,亲吻在心上人指尖。

在朦胧遥远的灯火下,谢镜辞听见他低哑的喉音:“在今夜……还望神明垂怜。”

他说得正经,加上“今夜”两个字,一整句话就全变了味道,透出朦朦胧胧的欲意。

谢镜辞稀里糊涂地想,她的人设不过是个邪神,并非多么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哪里够得上“神明”这个称谓,只有裴渡愿意这样叫她。

这是个臣服的动作,宛如信徒朝拜,克制且认真。

下一瞬,却覆上更为炽热的亲吻,霸道得不讲道理。

吻上来之前,裴渡在毫厘之距的地方,曾对她低低说了句话。

那句话犹在萦绕耳畔,将谢镜辞灼得耳根滚烫,此刻四下静谧,除了两人交缠的呼吸,还听见自己咚咚的剧烈心跳。

裴渡说:“谢小姐,就算想出声……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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