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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围的街坊邻居却没有人出手帮她。有一次我路过,看到他掐着姐姐,我太熟悉那个眼神了,曾经老虎也是这么掐着我。所以我帮了姐姐一把。我把那个男人的子孙根给踩断,他痛得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而姐姐从家里逃出来,把她所有的嫁妆都给了我。”  “她问我,你一定是赏金猎人吧?她说,这些钱她用不上,但是很感谢我能帮她。我愣怔地看着一大袋庸币,姐姐最后是上吊死的。”  “这算是我接的第一笔单子,至此以后,我知道庸城里有一类人群,他们叫赏金猎人。拿钱办事,亦正亦邪。”  “于是,我用这些钱买通关系,给我们三人办理了正规的身份证,而我开始走上赏金猎人的职业生涯。”  “十年过去了。”范书遇手指微微发抖,“期间,我送苏三亭和颜伊白去上学,自己也上学,我们想学东西,但因为太穷,总是被人欺负。经常发生的事是,我睡梦中听到苏三亭的哭声,发现他又在外面被人欺负,而后我带着枪去救人,有时候也花钱赎人。苏三亭长得很可爱,脾气又倔,所以总是那些富二代或者流氓混混的肉中刺。十年里,我饱尝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和你每天都亲密无间的亲人,总是流离在各大暗巷内,他的血流淌过每一条下水沟。我愧疚自责,于是逼着自己变得更强大。”  “等苏三亭成年后,我让他上庸城最好的大学。高等学院的学生有来自中央的特殊保护,苏三亭也终于摆脱了被霸凌的命运。虽然后来他又和崔远有了过节。”  这些都是后话了。  范书遇越说越困,他会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些话题,因为这对他来说只有痛苦,并且他一点都不感谢这些痛苦。  但尽管如此,范书遇还是撑到了话尾。  “....窦章。”范书遇困得眼皮都已经闭上,“你问的三个问题,我都回答了。”  范书遇忽然一激灵,他睁眼的时候看到窦章已经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小木头人费力地张开双臂,用嘎吱嘎吱响的胳膊环住了范书遇的脖颈,脸颊贴着范书遇的喉结。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范书遇身体僵硬,他察觉到喉结处有温热的液体晕开。  “.........”  范书遇轻轻闭上眼。  “我答完了。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烦人。”范书遇低声说。  他一说话,窦章面颊贴着的喉结就滚动着,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范书遇生命的脉搏。  又过了一会儿,范书遇藏在被窝里的手指蜷了蜷:  “.....这样,够诚了吗?”  窦章一怔。  门庭深冷,来者须诚。  冷的分明是范书遇,可如此坦诚的也是他。  窦章难过得整颗心都在摇晃。  窦章的小木头人抬头,黑暗里,他看到范书遇闭着眼睛,拒绝和自己对视,看上去好像已经熟睡,但窦章知道,范书遇还醒着。  “抱一下,抱一下。”窦章哑着声开口,贴着范书遇的喉结死不撒手。  窦章的手环在范书遇后脖颈上,他侧脸听着范书遇喉结滚动的声音,而范书遇闭着眼睛,感受着心里的异样,就像有羽毛轻轻地在心口处刮擦。  两人都没注意到,黑夜里,窦章的小木头人掌心有了很微弱的光亮,火红,像初升的太阳。  今晚的范书遇话格外多,他感受着面前的黑暗,闭眼问:  “那你呢,窦章。”  “你接近我,对我好,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要跟我说没有。你知道的,我不相信。”范书遇执拗地询问。  贴在范书遇脖子上的人低低笑了一声。  窦章说:“有两个,你想先听哪一个?”  “有什么区别。”范书遇皱眉。  窦章:“一个字数多一些,一个字数少一些。”  “那就字数多一些的吧。”范书遇觉得可能字数多点的更能让他看清窦章的心。  窦章:“我只想让你多跟我说说话。”  范书遇兀地睁开眼。  他低垂眼眸看着怀里的木头人,琉璃眼内碎光微凛。  心在强有力地加速跳动,可心情无法言喻。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奇怪,有的人找你要金屋银屋,有的人找你要高官显爵,有的人找你要结草衔环,而有的人只要你跟他说说话。  ....  “那字少的那一个呢?”范书遇已经很困了,声音都轻得像落雪。  “你想知道?”  范书遇眼皮打架:“不想说的话,你就告诉我到底是几个字。”  让他看看究竟少了什么。  ....  窦章过了很久才低声,哀婉又哀婉:  “一个字。”第152章 松塔山  *  照例,等范书遇醒的时候,窦章已经不在床上。  他简单洗漱,把自己的头发给挽上。从范书遇在贫民窟苏醒开始,他就有一头金发,是天生的,而且当时头发已经过肩,贫民窟没有理发店,如果需要剪头发,直接拿一把小刀割断就行。  但范书遇没有要剪头发的意思。  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应该任由头发生长。  贫民窟那会儿有举办过剪头发大赛,都是小混混们闲着无聊闹着玩的,范书遇看着好些人弓着背站在中心雕像附近的臭水沟旁,把剪断的头发丢进水里。  曾经也有几次范书遇想跟着他们一起剪头发,因为在贫民窟留长发会很难打理,他没办法保证上帝传唤的频率是正常的,只有被传唤,范书遇才能借事务所的浴室洗头洗澡。  但当范书遇也学别人拿起剪刀的时候,他下不去手。  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强烈的冲动在阻止他,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具体是为什么,范书遇说不上。  或者说,他忘记了。  ....  松塔山的积雪昨日消融,今日又积上一层。  范书遇吹着寒风出门,凌晨五点,斗台已经有了王顺的身影。  他换了一身衣服,是正装!  范书遇愣愣地看着斗台上的男人意气风发,手里拿着一把剑,破长风迎曦光。  “来了?”听到脚步声,王顺头都不用回便说,“昨晚睡得好么?”  “还行。”范书遇回答。  “上来。”  范书遇从腿套里抽出响尾蛇,长鞭在他手中一扬,将范书遇送到斗台上。  王顺今天打扮很让人意外,他似乎是特意打理过自己,连两鬓稍微有些斑白的头发都打发蜡定了个型,他面部线条硬朗,当鬓角不再颓废地垂落时,面部五官没了遮挡,暴露在空气中,硬挺的轮廓让他威严十足,双手背在身后皱眉时,那双鹰眼中有沧桑,也有光热。  岁月在这位中年的前骑士团团长身上留下了很浓重的痕迹,像一座山上的沟壑,纵横的皱纹遍布眼角,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很直,也还没到身高缩水的年龄,魁梧强壮一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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