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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  “一共多少钱?”  “一千五。”  “你也是真大方,一千五说给就给,”我嗤笑一声,不禁想起方应琢刚才的身手,“你不是挺能打的吗?干嘛要把这么多钱给他们?”  “对面四个人,还有人手里有刀,我不想和他们发生直接冲突,”方应琢说,“还不如破财消灾。”  我整理好手里的钱,不多不少,一共十五张。我把钱递给方应琢:“行了,这下子也没破财。”  方应琢仔细地收好钞票,语气很感激:“秦理,真的谢谢你。”  “是该谢我。”我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在外边瞎转悠什么?”  听见这话,方应琢反而微微发怔,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很轻,说话声音也很轻:“对不起。”  我不吃这套:“先别道歉,直接跟我说原因。”  “我在学校里打听了很多你的事,确实不太礼貌,也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本来也要向你道歉的。你在中午的时候那么生气,应该不想见到我吧,所以我才没回去……”终于,方应琢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压在心底一整个下午的问题,“秦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这一回,愣住的人变成了我。  严格来讲,方应琢没做对什么,但也没做错什么。那些成绩单和试卷不是我的隐私,学校里任何一人都能看到,方应琢建议我复读重新高考,也不过是出于他自己的客观考量。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他没做错的事情内耗自己、向我道歉。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愧是方应琢。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欺负方应琢也没多少意思了。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心底说,那又怎么样,还是讨厌你。不是今天才讨厌你,是一直讨厌你。  可我表面上却宽宏大量地笑笑:“好了,这事翻篇了,别瞎想。”  蝉鸣和虫鸣让夜色变得聒噪,只有那一弯冷白的月静静地悬挂在我和方应琢的头上,雾气从山间飘来,白茫茫的流淌着,有股凉丝丝的草木清香。  眼前这个人站在月色下和雾气中,那张白净的脸显得尤为雅致、渺茫。  刚才酣畅淋漓地打过一场架,身体本该感到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  也许因为方应琢是一起打架的人,也许因为我想对方应琢表示和解……总而言之,这种与人达成同谋的感觉还不赖。因此,我主动提议道:“方应琢,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要带方应琢去的地方途径家里商店,我又进去拿上了几瓶啤酒。  我拎着装啤酒的塑料袋,沿着路边慢慢地走,方应琢走在我旁边。他没有问我要去哪,只是静静地跟着我。  十几分钟之后,我走到了离商店不远的后山。这片地方人迹罕至,没有护栏,被深不可测的山谷环绕,一旦失足便会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我以前常来这里背书背单词,轻车熟路地走到悬崖边的空地,坐下,让双腿自然地垂下去。  方应琢站在后面,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担忧,“秦理,你不害怕吗?”  “不怕,我心里有数。”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方应琢说,“坐。”  方应琢迟迟未动,我以为他恐高,便不再管他。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方应琢真的在我旁边坐下了,他学着我的姿势,将双腿垂下悬崖,“那我也不怕。”  我和方应琢像两只栖息在山崖边缘的摇摇欲坠的鸟,但我们永远也学不会振翅,只会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展开双臂,感受风吹透衣衫的形状。  这时候就适合喝点什么。我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啤酒,拉开拉环,先给了方应琢,“能喝吗?”  “……我没喝过酒。”方应琢接过,“但是可以试试。”  我揶揄道:“这个不用我教吧?”  在方应琢的眼睛里,我望见了自己的脸,我的嘴角还擒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方应琢听出来,我是在笑他昨天让我教他吸烟,微微侧了侧脸,不让我再看他。  一提起这件事,我又难免想到方应琢的反应。  脑海中不断闪回方应琢当时的表情,我思绪起伏,也不知道这人喝了酒会怎么样……  方应琢垂下头,喝了一小口啤酒,立刻皱起眉:“好苦,好难喝。”  “啤酒就是这个味道,已经算比较好入口了。”  “不如旺仔牛奶好喝。”方应琢说。  “喝酒本来也不是为了好喝啊,可乐雪碧哪个不比它好喝,”我没忍住笑笑,“抽烟也不舒服对吧?但还是有那么多人离不开烟酒,说白了就是疏解情绪的方式,只是没那么健康。”  方应琢点了点头。  “不过,只要不妨碍到别人,也不一定非要那么健康。”我说。  “嗯。”方应琢大概觉得有点道理,皱着眉又喝了两口。  他喝得一板一眼,像是学生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  这块空地很小,我们二人坐得也很近,我隐隐约约闻见了方应琢身上那股佛手柑香气,现在变成了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并不难闻,像某种更馥郁的香水——是方应琢独有的。  我们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方应琢忽然身体一歪——  开什么玩笑,这下边可是悬崖峭壁!吓得我差点停了呼吸,赶紧伸手揽住了他。  与方应琢的距离拉近之后,我再一次嗅到了独属于方应琢的气息。  方应琢靠在了我的身上,额头抵着我的肩膀,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秦理,我的头好晕啊……”  作者有话说  醉兔一只  危险行为不要模仿(高亮)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第13章 “你真好看。”  我问方应琢:“喝醉了?”  这啤酒还不到十度,我喝起来觉得跟水没什么两样,方应琢才喝了半瓶就已经头晕。酒量真浅,看得出以前的确滴酒不沾。  “应该算是吧……?”方应琢答,“就是头晕,但别的地方没有不舒服。”  “那就是微醺,”我说,“喝到这种程度就够了。”  也是我自己最喜欢的状态。  但我才不是方应琢这种小朋友酒量,即便是这样的状态我也很久没体验过。  也许是我有意为之,潜意识里恐惧着失控和失去意识的感觉,无论做什么事,永远要维持可控的清醒。  方应琢却摇了摇头:“还剩半瓶呢,我要喝完……”  我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有强迫症?”  “嗯。”方应琢点头,“很严重。”  这时候的方应琢呆呆的,远不像平时那样灵透,我确信他是真的醉了。  我又觉得他这个反应有点好玩,毕竟这是方应琢第一次碰酒,见惯了他平时那副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这样的方应琢只有我一人见过。  所以我没拦着他。  方应琢依然维持刚才的姿势,靠着我喝啤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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