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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于文案、剧情不满,及时止损就好第2章 断眉  听完我这番话,方应琢的神色没缓和多少,反而抿了抿嘴唇,仿佛我是好色的登徒子,稍不留神就会对他做出轻薄的事。  不得不说,方应琢的反应还真是格外有趣。在他受惊时,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睁大,倒是有点像无辜的小白兔。  我是上高中才来到粟水镇的,才此之前,一直和我奶奶住在附近的村子里。  村里每家每户都养牲畜,我奶奶养了几头黑猪和几只白兔,大多数时候都是我来喂养。  我时常观察那几只兔子,盯着它们红色的眼睛和淡粉色的耳朵看。这种动物性格温顺,的确很惹人怜爱。  越是这样,反而越想让人继续逗弄。  我双手交叉脱掉自己的上衣,走进盥洗室。  卫生间的面积只够一人活动,条件同样十分简陋,没有马桶而是老旧的蹲便,淋浴设施没有花洒,只有一条软管垂下来,水压和水温时高时低,全凭运气。  我洗澡一向草草了事,夏天尤甚,毕竟只需要用肥皂擦擦,随便冲个凉。  回到卧室后,方应琢从背包里拿出了他的手机。开机的一瞬间,一大堆消息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以至于让他的手机屏幕卡顿了一下。  他蹙起两条细长的眉,盯着屏幕好半天,似乎不知道该回复谁。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点开其中两个页面,简短地打了几个字。  方应琢发现我在看他,忽然轻声开口:“我这次出门没有告诉别人。如果提前对我爸妈说,他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原来是先斩后奏。  方应琢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但他并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其实无需对外人说。  我依旧表现得很和善,耐心地问他:“是担心你的安全吗?”  “不。”方应琢摇了摇头,“从小到大,他们只令我做他们允许我做的事情,除此之外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继续问:“你为什么会想来粟水?”  方应琢的回答很简短:“散心。”  “穷山恶水有什么可散心的?”我说,“这片明明有不少旅游城市和景区啊,需要我帮你推荐吗?”  “我今年大四,来粟水是想完成我的毕设,太过商业化的地方未必有我想拍的东西。”方应琢解释道,“至于更重要的原因,我还想找一个人。”  “什么人?粟水这么小,说不定我认识。”  “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方应琢笑笑,语气中有淡淡的遗憾,“也许这件事情不能强求吧。”  既然如此,我没有再将这段谈话继续下去。方应琢准备去洗漱,在此之前,他打开房间角落里的行李箱,依次取出他的洗护用品分装,包括但不限于洗面奶,水乳,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身体乳……  啧。真讲究。  方应琢带着这堆瓶瓶罐罐洗澡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卧室,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卧室里的床是上下铺,方应琢在下铺睡了一下午,其实睡的是我的床位。  我的视线在两张床上来回移动,说实话,让我去睡秦志勇这个死人躺过的地方,我嫌晦气。  然而方应琢作为借住在这里的客人,平白无故让客人染上晦气,实在太不厚道。  思来想去,我还是爬上了上铺,简单地铺好床,然后平躺在上面。  也许是因为睡前想到了秦志勇,今晚做梦时,我梦见了一些过去的事。  上高中之前,我过着和千千万万留守儿童一样的生活,父母在村外打拼,我和奶奶相依为命。  那段时间乏善可陈。奶奶一直身体不好,大病小病缠身,她的性格也因此变得有些古怪,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偶尔会突然发脾气。我和她的关系算不上好。  转折发生在2016年,也是我初中毕业那一年。  那年暑假奶奶病故,更准确来说,其实她是自杀。她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也知道家里拿不出多少治疗的钱,自己偷偷喝了农药。  前一天,她给了我一笔钱,都是她这几年攒的。厚厚一沓小面额的人民币,累积起来竟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用干枯瘦弱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说她自己没福,这些钱以后就让我上高中、上大学。  当时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可是她身体这样差,变得一天不如一天,让我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不愿过多猜想,握住她的手,立刻孝顺地回道:“阿婆,你瞎说什么呢,等我上了大学,该让你享福才是。”  第二天深夜,她就死在了家里。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别。  我没有想到,即将迎接我的就是生离。还是在2016年夏天,父母离婚,按照秦志勇的话来说,我妈跟县城里一个男的跑了。我对秦志勇的话存疑,但事情如何已经不再重要,我要面对的事实是,从今以后跟我相依为命的人变成了秦志勇。  连续经历这两件事,我悲痛不足,茫然有余。  关于离世的奶奶,我无法回忆起有什么温情时刻曾发生在我和她之间。  至于我的母亲,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和她见面次数本就一只手数得过来,从今往后还能不能见到更是难讲。  经历一番生离死别,我失去了两个血缘上的亲人,但我从未体验过,到底怎样才算得上“家人”。  在落后的山区,有统一上高中的地方,一般会在附近几个镇子里最繁华的地方设一个点位,方圆几十公里都来上学。  粟水镇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秦志勇辞去了县城的工作,在粟水打理一家小商店。一楼用来卖货,二楼用来住人。  那时候我才知道秦志勇这人嗜赌,他不管店里生意是好是坏,整天当甩手掌柜,因为他志不在此,脑子里想的全是和镇子里那群狐朋狗友喝酒打牌。  他不光人烂,手气也烂,渐渐就欠下了一屁股债。  见他这样,我更加怀疑我妈和秦志勇离婚的真正原因。  一个染上赌博又家暴的男人,不离婚等着过年当杀猪菜吗?  就算她真的是跟着县城里别的男人跑了,我也觉得她做得对。  秦志勇每天凌晨醉醺醺地回家,打牌总是输钱让他心情很不爽,这种时候,他的出气筒就变成了我。  他年过而立,未到不惑,仍称得上壮年,一旦动起手,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那醉鬼的力气奇大无比,下手没有分寸,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亲儿子,而是向他讨债的那些人。  有一次,秦志勇醉醺醺地质问我:“操,要不是为了养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子还他妈用留在粟水?”  我被秦志勇说的话气笑了,一笑,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反而更痛。  “秦志勇,你他爹的自己窝囊不中用,连老婆也留不住,”我冷笑一声,专挑他的痛处说,“跟人打牌也是技不如人,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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