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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人,比你更算君子!”

她“扑通”跪到地上,青砖冷而硬,磕得她眼前发黑,却要拼了命地望向御座,撕声道:“陛下,大人们都说您爱民如子,草民难道不是您的子民吗?我从前的经历再是低贱不堪,那也不是我想要我愿意的啊。难道因为这一条,就连堂堂正正为自己做下的错事悔改、想要弥补,都不行吗?”

天底下岂有这样蛮横的道理?

明德帝动作一顿,这才真有几分惊诧。顿了顿,开口道:“行了,朕自嘲两句朕这大殿成了菜市,你们还当真啦?”

李侍郎即道:“陛下,这疯妇咆哮公堂,理应即刻拖下去!”

“闭嘴,人家比你有个人样。”明德帝冰冷地瞥他一眼,“还不滚下去?”

李侍郎浑身上冲的热血当即凉透,不解道:“不是,陛下,我……”

却不敢辩解到底,怕让陛下怒气更盛。只能窝囊地退回班列,暗自发誓再也不出声。

崔连壁走到妇人身边,欠身问:“袁氏,本官问你,如何能证明你所说为真?”

趁着大家注意力集中到前面,王正玄又往他侄子的位置剜去一眼。

他说什么来着?就不能那么早放过这些女人,现在好了,被人家逮住机会策反了吧?

然而王玡天只留给他一张侧脸,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责问。

张厌深将妇人拉起来,递给她一条手帕,“孩子,别怕,把脸擦擦。”

“谢谢先生。”妇人小声说,把脸擦干净了,从怀中小心地拿出一份契书,展开递给崔相爷,“这份卖身契是我和安化场的,自我离开暗巷之后就在我自己手中。我一直没有销毁,本是防备我那前夫哪日找上门来,我就交给掌柜的,让掌柜的捏着身契,帮忙把他赶走。”

崔连壁接过契书,仔细看了两遍,再问:“那你与贺今行,到底是什么关系?”

妇人答:“草民与小贺大人只见过两回,一次是在暗巷,一次就是本月十五那天。”

崔连壁:“没有任何其他联系?”

妇人摇头,甚至第一个照面连说话都没有,十五那天也只说了两句。

王正玄旁听完整,仍然不信:“怎么可能?”

崔连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想。他转过身面向皇帝,看了看御座上那块“正大光明”的牌匾,“陛下,这份卖身契是真的。既一直在她自己手中,那贺今行确与她没有任何干系。您可要看看?”

明德帝亲自掌了眼,确认不是作假,将契书缓缓放到御案上,“袁氏,朕问你,是谁在幕后指使你?”

妇人回忆道:“他们从没有透露过身份,草民只是偶然偷偷听到有人提过一句‘相爷’。”

王正玄差点原地起跳, “你这无耻妇人,放你、你什么意思?要改口翻供也就算了,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

“王相爷。”张厌深挪了半步,遮住王正玄的视线,“袁娘子只提了一句‘相爷’,又没说是你,你就被激得跳出来大吵大闹,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且看崔相爷,问心无愧,何时何地都能镇定自如。”

“真是倒反天罡。”王正玄揣着手冷笑,“都是老狐狸,装什么小白兔?是不是你让她这么说的,目的又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反而怪起本相多想来了?”

张厌深端正地看他,就在前者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说:“王相总是在不该多想的地方,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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