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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弊案是牵连不到咱们,可这事儿一出,原本满朝文武和街头巷尾的百姓谈论的都该是贺今行那个蓄奴案,现在都变成了贺鸿锦和晏永贞。”王正玄本来联系了好几位近来关系火热的同僚,让他们在昨天的朝会上本参劾贺今行,结果被晏永贞抢先一步自首,皇帝大怒,这事儿也就黄了,“咱们布置下去刚起势,就被人打乱,何时才能进行下一步?”

“你我能让人四处放消息,其他人自然也能用这法子推波助澜。”王玡天一边说,想起一件事,到书桌那边挨个拉抽屉翻找。

“可问题是谁啊?”王正玄为此气得不行,“谁和咱们过不去,要跟咱们对着干呐?

王玡天:“贺鸿锦和晏永贞在大理寺的牢里,你、我又确定没有掺和过,还能有谁?”

王正玄不是没这样想过,简单地排除过后只剩崔连壁那一党,“可要是他们干的,陛下为何要让盛环颂去?那不就直接方便他们动手脚了吗?”

王玡天:“不论如何,贺鸿锦都是必死局,结果有什么区别?”

王正玄闻言,竟愣了一下,沉下声来:“当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他先前还与叔父争夺右相之位,如今轮到他去死,叔父难道不高兴?”

王正玄张了张嘴,抬指往斜上方指了指,“那边,不救他?”

“为什么要救?”王玡天感到好笑,露出一点笑容,“左都御史当朝自首,供述出刑部尚书,两天过去早已传得京中人人皆知,这事不拿人命去了,如何才能平息?”

要救贺鸿锦,傅景书亲自来替,恐怕都不行。

说罢,他终于找到那封密信,确认了一遍信中的时间,立马扬声唤侍女来更衣,“侄儿还有一宗事没处理,不陪叔父了,您自便。”

王正玄心头又是一梗,压根不信他真有要事,只当是逐客令,“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这个做叔叔的,日后有事儿啊,我也懒得来找你商量!”

袖子一甩,鼻腔一哼,大摇大摆地走了。

王玡天也懒得挽留,换好一身低调素雅的行头,吩咐侍女把地板洗三遍,立刻就走。

还是那辆单乘的素旧马车,飞快地从永定门出了城。

到泊桥渡又换了艘普通的客船,顺风顺水直到夜半,才在京畿某处小码头靠岸。

在此处接头的人上船来报,“禀大公子,莫弃争的官船因偶遇一队货船,让路耽搁了一会儿,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才到。”

“不急,到了再通报。”王玡天在等待的时候是最有耐心的,亲自烧水、煮茶,茶未滤三遍,下人便报人要到了。

他没有丝毫不舍,放下茶具,整理好衣冠,出舱到甲板上。

半轮明月挂天,河波荡漾着碎光。

遥遥一望,明朗的月色之中,果然有一艘挂着灯笼打着“淮州”牌子的官船驶来。

王玡天换了把长柄折扇,“唰”地展开,眼里计算着距离,预备适时地开口。

却见那艘官船不断接近,自舱中走出一道高挑的人影。此人一身黑衣,腰间挎一把长刀,部分刀鞘沐浴着明月光,其上鎏金铭文似能流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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