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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当然多得是,但案情可不能随便透露,你也别好奇。”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才不想知道呢。”秦幼合嘴一扁,有些无趣地揉搓起窝在他怀里的小松鼠。

晏尘水却没有结束话题,而是试探着问他:“你近来有没有觉得,你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啊。”秦幼合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图,直言不讳:“不对劲儿的事可多了。比如刚刚过城门,那些城门卫里明明有人认得我家的马车,但还是把我拦下了。比如我家后院的姨娘们,从前都要死要活地留下来,这两日纷纷肯走了……”

他慢悠悠地扯了一会儿,一转话锋:“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查案也不会查这些吧?”

“套我话呢?”晏尘水把那几个没人动的零食盒拿到自己面前,边挑边说:“可能和你爹有关,具体怎么样,现在还说不准。”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他在办案的时候说过很多回。一般人听到案子和自己或是自己家里有关,多半要想方设法打听个清楚,以便提前上下打点应对。越着急越慌忙,暴露的信息与破绽就越多。

秦幼合则不同于常人,只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话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秦小裳坐在角落,暗中戳了戳他的腿,希望他再追问几句,他也当作无所觉。

安静了半晌,贺今行说:“那你怎么办?”

秦幼合望着车厢顶部挂的毡毯上的花纹,没有说话。

满脸无所谓的神情里,除了淡漠,还有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能怎么办呢?得即高歌,失即罢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晏尘水很小就和他认识,看他这模样,也有三分唏嘘,一分不忍。

秦幼合此人,虽然以前时常呼朋唤友打架斗殴,游手好闲招摇过市,但要说闹出过多大的事情,还真没有。后来不知为什么安分下来,就完全是富贵子弟的普通模样。若非有个当朝左相的爹,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祖、父恩荫,子孙乘凉,血缘传递的利益无可分割。无论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要和他爹完全撇脱,都是不可能的。

他念及此,把车窗帘都放下,压低声音说:“你有想过你爹现在的处境吗?”

秦幼合把金花放到一边,放在方几底下的左手握住右手,“你这话什么意思?”

晏尘水直直地盯着这人:“你真的没有想过吗?”

“尘水。”贺今行忍不住叫他。

“这也不能说吗?”晏尘水明白他的意思,但不肯住嘴,“秦幼合,你都成亲了,不可能还像个小孩儿一样,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你说谁长不大呢?”秦幼合提高声气。

晏尘水往嘴里扔了颗蜜饯,抱着双臂,囫囵道:“说你啊。”

“你!”

两人对峙片刻,秦幼合忽然就偃旗息鼓,蔫了下去。他无可奈何地说:“我是想过,但是我管不了啊。”

“那你爹呢,就没有给你打算过?”晏尘水紧跟着问。

“……不知道,我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自从上次。”秦幼合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闭了嘴,没有再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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