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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兄弟准备去悬壶堂,一个赛一个地瘦如柴,贺长期看不过眼,想送他们过去。恰好林远山回来,揣着暂时没有用武之地的银票说:“要不去我们商行的医馆吧,比悬壶堂近多了。”

但前者又担心自家一不注意就出幺蛾子的弟弟,犹豫不决。

顾横之说:“有我。”

贺长期便放下心来,由林远山带路,从那男人背上接过对方的兄弟,稳稳地迈开步子。

这厢两人回到千灯巷,贺今行调息停当平静下来,才轻声说:“谢谢啊。”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顾横之在他身后,抿着唇“嗯”了一声。

携香来开了门,裴明悯正在院中与张厌深交谈。

见他们回来,少年笑道:“好你个贺今行,咱们皆为同窗同科,有事却独不叫我。是瞧着我上午送阿拙出城,不能及时来逮你们了。”

贺今行知他们上午的事瞒不过对方,也笑道:“只是去顺天府衙走一遭罢了,唾沫都没费上二两,何需裴家明悯出手?”

顾横之向院里其他人抱拳以作招呼,接过携香搬来的椅子,道了谢,放到边上坐着,安安静静地闭上眼晒太阳。

“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做。但你我心无私欲,身正影直,何惧流言?”裴明悯笑着摇头,又问:“结果如何?”

“不好说。”贺今行略作整理,将上午所见所闻皆细细复述了一遍。

裴明悯与张厌深听完,皆露出思索的表情。

后者慢声道:“五城兵马司流毒已久,又与顺天府勾结,沆瀣一气,害民不浅。今日撞在孟若愚手里,也是纸早晚包不住火。”

他似想起了什么,再道:“孟公乃是中庆早年的进士,为官几十载,历经两朝,刚硬的脾气就没变过。去岁末谏诤不成,想必憋着气,今次定然要掀翻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这一整个大摊子。”

“不过,五城兵马司历经一轮裁撤,甚至换了指挥使,想必没顺天府那么头痛。”

贺今行自说起此事,眉头便没展平过,“我和尘水商量过,若上告不成,便要想法激怒顺天府尹,坐实他滥用职权以私废公的罪名,再托我大哥他们上诉刑部,由此牵扯出一众旧案,直接在刑部重审翻案,最后反过来将他革职问罪,一步一步徐徐图之。可谁知孟大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巧在衙役要逮捕我们的时候来了。”

“怪哉。”裴明悯也决奇怪,分析道:“我听我父亲说,孟大人前两日告了病假,若他今日销假,晨间应当是直接上衙。三法司与刑部衙署相近,出入往来官吏众多,那男子竟能直接拦下孟大人,想必是受了指点,事先认过人的。”

他说完,又有些后怕,“不过你和尘水也忒大胆,顺天府的大牢不亚于虎穴狼窝,你俩就这么把自己送进去,被狱吏勒索都是轻的,若是直接上刑,可怎么办?”

“我俩有进士功名在身,若无实证,谅那府尹不敢轻易动刑罚。”贺今行安抚似的笑笑,抬手指了指天,低声道:“况且我隐约有一些猜测,朝廷也打算处理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虽这两处官官相护,但只要再往上,到三法司一级,想必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张厌深听到这儿,目光转向他,面带赞许地颔首道:“不错。”

“嗯?”裴明悯来回地看他们两回,觉着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沉吟许久,恍然大悟:“我忽然想起来,五城兵马司原指挥使姓秦,是秦相的表侄,但就在不久前被撤了职。”

“而这一轮裁撤,看似是精简冗员,提高单人俸禄。但国库紧张,朝廷可未必愿意拨出这一笔不必要的钱,而提俸的圣旨已经发下,要有正当的理由废止,那五城兵马司还得再出大纰漏才行。”

张厌深也笑着对他点头赞许,“比如留下的诸多兵员只是表面光鲜,实际私底下作恶多端,案底累累,论律当下狱法办。”

裴明悯合掌道:“对,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民怨既成,朝廷想动手,需要的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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