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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蹙起眉来,认真道:“什么毒,连冬叔都不能解?”

贺冬沉吟片刻,把情况和盘托出,最后看向飞鸟,迟疑地说:“我不行,但飞鸟师父或许可以试试?”

贺今行跟着看过去,声含期望:“师父?”

飞鸟放下巾帕,将琴匣端正地放于柜台上,才转身看向他们。

“我并不通医理。”

“怎么会?”贺冬惊讶得不自觉抬高了音量,他看着飞鸟,又看看身边的少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打转,半晌才失声道:“可主子的病,一直是飞鸟师父在治疗啊。”

这么多年,他,不止是他,应该说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是飞鸟在医治小主人的病。

就连贺今行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生来有疾,有记忆开始,便在药罐子里泡着。冬叔治不好他的病,寻过的许多名医甚至连病症也看不出,只有师父可以。

哪怕不能一次根除,他也深信师父可以慢慢治好自己。

因此,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医术了得”也是飞鸟在众人眼里的标签。

飞鸟站起身,满屋灯烛未灭,他身形颀长,一人便遮了半室光影。

他逆着光,神情带着些温和的困惑,“我说过,我是按着他娘留下的方子找药,并非自己配置。”

“……竟然是这样吗?”贺冬艰难地消化这个事实,拿起自己的酒壶,“我要开始上药了,你做个心理准备。”

贺今行点点头,他能很容易地接受师父相关的一切,而且他心里还记挂着别的事,“那淳懿岂不是、嘶。”

他咬住下唇,低头看到自己大腿上狰狞的伤口,拿药酒洗过血迹,仍一片猩红。

他忽地福至心灵,“既然是毒药,那我的血能不能——”

“不能!”贺冬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将自己研制的创伤药均匀地洒在伤面上。一指长的切口,他看着就痛,话语间更是来气:“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嫌自己伤得不够重?想死何需放血,直接吊死更快!上吊前先给我来一刀,我好提前下去找你娘诉苦,也免得我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收尸!”

他说着又想起之前那一碗血,怒道:“在稷州有一回就够了,现在、以后都别想。”

“冬叔,”先是烈酒再是烈药,被划破的血肉实打实痛得如火燎一般,贺今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放轻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可、可是他既然到、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就不能、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抓住贺冬的胳膊,“我没事的,冬叔……”

“不行。”后者十分坚决,看他焦急的祈求又有些不忍心,劝道:“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现下你本就失血过多,再放血必然要出事。我知道你和他关系亲近,有小时候的情谊在,但你先前已经替他拦了一遭,够了。”

他行医半辈子,又出入军伍,早见惯了生离死别,心肠该硬就得硬。

“师父。”贺今行下意识地偏头去找飞鸟。

在他离开宣京前往仙慈关之前,师父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说得没错,你不能再放血。”飞鸟走过来,伸出手,“我也不懂医理。但若单说解毒,也并非不行。”

他竖着张开的食指与拇指间,夹着一只灰白的小瓷瓶。

“这是我此次为你带回来的药,应当可以彻底治好你的病。”

贺今行与贺冬俱是一惊,面面相觑,暂且把先前的争议抛下。

后者急切地确认:“当真可以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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