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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色,琵琶清澈,曲子听着耳熟,是虞迟中午在苏沉家里听过的那首<珠玉>。

而弹奏之人坐在二楼窗台上,窗户大敞开着,苏沉怀抱琵琶,双脚悬空,看起来只要轻轻一动就会从二楼窗台边直接摔下去。

别墅不比普通住宅,二楼也有三米多高,掉下去不会死,但绝对能摔碎几根骨头。

苏沉早就注意到大门外亲昵的二人,他视线越过前院落在陆时深身上,停止弹奏琵琶,双脚慢悠悠的晃动起来。

“苏沉,你干什么?”陆时深立刻厉声喝斥。

苏沉把脑袋搭在琴头上,病恹恹的问:“你们说,从多高的地方掉下去,人才会死掉呢”

他说话声很轻,隔着距离是听得不大清楚的,可关键的几个字眼还是掉入两人耳朵里,陆时深眉头紧蹙:“反正你那个高度跳下来是死不掉,正好摔断腿在医院里还能安分几天。”

这话说的轻松,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人会摔下来。

虞迟脸色却越来越差,他眺望二楼窗台,明明不过几米高度,可看着苏沉悬空的双脚下方,他仿佛瞧见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当年虞正坤从楼顶摔下去时,往下俯瞰也是黑漆漆的万丈深渊。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虞迟现在想到仍然有种强烈的眩晕感。

苏沉摇晃的双腿如同摆钟,周遭画面割裂般的扭曲,虞迟胃内翻江倒海,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虞迟慌忙避开视线,眩晕感仍在,整个人有种漂浮在空中颠三倒四的错觉,他握紧拳头硬生生将呕吐欲压下去。

“虞迟?”陆时深注意到虞迟脸色不对,握住他的肩膀。

虞迟连忙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镇定道:“嗯?你这么盯着我干嘛,赶紧叫苏沉从窗台边离开啊。”

陆时深没吱声,仔细端详着虞迟,见他额头布满汗水,脸颊白的不自然,眼神也在刻意回避人。

虞迟心虚的自言自语:“大明星搞什么呢,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玩行为艺术吗?太胡闹了!你平常怎么也不给手底下员工上上安全常识的课。”

“嗯,我的问题,回头找人给他们集体上课。”陆时深语气平静,顺着虞迟的话说。

“咦……虞老师的脸色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差?”苏沉眯着眼睛,抱着琵琶歪头打量虞迟,“对了,听说虞老师以前生过病,是病还没好吗?”

说罢,苏沉突然松开怀里的琵琶。

虞迟的视线再度被窗台吸引,余光扫过去时恰好看见琵琶从苏沉怀中脱离,那琵琶十分精致,紫檀木的,面板上嵌着螺钿花纹,晚霞一照顾盼生辉,此刻宛如旋转中的胡旋少女直坠落下。

‘咚---’一声脆响,琴头断裂,琴轴被崩飞到草地上。

虞迟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一直压抑的呕吐感顶到嗓子眼,他下意识的捂了捂嘴巴。

“你上车等我。”陆时深拉开车门,三两下把虞迟塞进车子里。

紧闭的车门阻断声音,四周安静下来,虞迟无法平静,眩晕带来的呕吐欲渐渐被熟悉的焦躁取而代之。

不是因为苏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不太自然。

陆时深是不是看出他不太舒服了?会不会担心?

会不会以为他病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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