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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半杯茶下肚,他仍未置一言。

上次因为谈女士的一番话,他想通了一些事情。此刻坐在这,他心里有着几分自己都不确定的迷惘。

怎么会求人求到澳门来了。

对方还是被他害死的、孟鹤群的母亲。

“大哥的事,我先说抱歉。”

他这么开口,把女人吓了一跳。她淡然的面容微变,问他:“这怎么说?”

遭人白眼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孟鹤鸣不为自己遮掩,将过去那件事娓娓放到了明面上。

他坦荡得让人惊疑。

女人在这番讲述里神思恍惚,末了听他致歉:“所以大哥没来得及抢救,里面有我很大的关系。”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孟鹤群是她亲生儿子,如果是她,当时的选择也一定是包庇自利的。但以此来责怪对方是杀人犯,她同样做不到。救一个,等于杀另一个。

何况那是人家早就匹配好的心脏。

这些年养出的宠辱不惊在这个时刻很好地帮她掩饰了情绪。即便如此,她还是冷着声音说:“你告诉我了这件事,还期待我会帮到你吗?”

孟鹤鸣敛眸:“至少我心安。”

他身上一样有孟泽平的影子。

但却让她讨厌不起来。

她想,或许本质上,他们不是同一类人。

他是一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懂爱恨嗔痴的人。

谈女士微微叹了口气:“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是怎么发觉——”他顿了顿,仿佛苦恼,而后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爱上你第二任丈夫的。”

“……”

爱是诗人的永恒命题。

也是浪漫故事的。

孟鹤鸣坐在三教九流的赌场二楼,听了一个很人间烟火气的故事。

其实他今天这一趟稍显多余。

因为其间,谈女士还讽了他一下,问他:“你看你母亲怎么爱你父亲的不就知道了?”

他云淡风轻地回:“她不爱。”

“或许你的叔父叔母?”

“他们是开放婚姻。”

“你的爷爷奶奶?”

“死的早。”

“……”

谈女士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么一个从小不知道爱是何物的小可怜蛋。想来,能打理那么大一个产业的人怎么会没有自己的难处,上天总不好过于眷顾某个人。

她只好同他讲了讲她和第二任丈夫相知相爱的故事,当然,撇除了他已知的那一段。

故事不长,讲完刚刚过十一点。

这个时候赶回榕城,还能在零点到来前安稳进入梦乡。

谈女士替他打算得很好。

不过他看起来比她预想的要心急。

将人送到停机坪,她揶揄:“我这里不是感情咨询。”

“总之,今晚多谢。”男人回身,“您有事随时可以来榕城找我。”

能换来这么个空头支票。

今晚或许还是她赚了。

谈女士笑笑:“祝你顺利。”

回去路上,孟鹤鸣仍在思考那句“喜欢还是爱不用分得那么清楚,这不是证明题,感情是没有定义的,抓住感觉,它会带你走”。

那感觉到底是什么?

它来的时候他怎么知道就是?

这依然是个未解之谜。

孟鹤鸣觉得烦躁,他在这个世界上碰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手指一遍遍地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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