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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魁名恩荣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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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府,贾琮院。

东方晨曦透亮,在正房游廊上,投下金红色光影,并随着时间游移,琉璃窗棂上也渐涂满火红,四下充斥朝气生机。

贾琮起身掀开床帐,看到英莲已穿好裙裳,正坐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头。

英莲听到床帐撩动,回头看到贾琮下床,微笑说道:「少爷,你先坐一坐,我马上就好了。」

贾琮见她已将一头过腰秀发,梳得乌黑顺溜,两只小手来回穿梭,片刻就将满头青丝挽成纂儿,显得颇为神奇。

英莲见贾琮看的出神,笑道:「少爷,梳头有这麽好看吗,也值得瞧的这麽仔细。」

贾琮笑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姑娘家的发髻这等繁复,梳头看着比做文章都难,你们怎麽就这麽轻而易举。」

英莲笑道:「这有什麽希奇的,以前日子过得不好,邻家女孩十岁才留头,我六岁就留头干活,每天梳头自然就容易了。」

贾琮想到英莲自小被拐卖,很小就要开始干家务杂活,过得颇不容易,想到这些心中微微一软。

英莲嘻嘻一笑,说道:「少爷喜欢看梳头,我以后每天梳给你看。」

贾琮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垂,笑道:「一言为定。」

英莲帮贾琮梳头,两人正说说笑笑,晴雯推门进屋,手上拿着刚熨过的进士礼服。

今日礼部召开恩荣宴,是庆贺进士及第的官办盛宴,更是读书人举业鼎盛之象徵。

黛玉出身探花门第,对这类事情更加捻熟,这两日多次提起,迎春也嘱咐过几次,贾琮身边的姑娘丫鬟都不敢大意。

等到晴雯帮贾琮穿戴好进士袍,芷芍端着铜盆热水进来,拧乾热毛巾递给贾琮净面。

贾琮见芷芍面润如玉,眸蕴秋水,说不出的俏美清雅,发髻上插了一支点翠红宝金钗,珠光内敛,华丽清贵。

笑道:「芷芍,你这支钗真好看。」

一旁的晴雯嘴快,笑道:「这钗我好几年前见过,是老太太压箱底的物件,自然是好看的。」

贾琮知道晴雯做过贾母的丫鬟,她这样说自然是没错的,他也一下想到这钗的来由……

芷芍俏脸一红,对晴雯微道:「就你嘴快,我见这钗喜性热闹,这几天都是三爷好日子,才拿来戴的。」

贾琮上去帮芷芍正了正发髻上金钗,说道:「戴着真好看,以后都戴着才好。」

晴雯见两人举止亲昵,嘴角微翘,似乎有些嫉妒,英莲性子软和,只是一边嬉笑,并不为意。

……

等到贾琮熟悉穿戴完毕,五儿在堂屋已张罗好早食,一般人团团坐了吃早点。

贾琮突然问道:「五儿,昨天你都在西府忙碌,后来宝玉的事有怎麽说吗?」

五儿说道:「那会子三爷在松轩厅待客,所以不知道事情。

小红后来告诉我,她得了三爷的吩咐,去给老太太回话。

没想到她刚说完话,宝二爷突发了癔症晕了过去,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慌了手脚。

好在堂上史家二太太知事,她说宝二爷只是跪久了才晕,并没有大碍。

但是丫鬟们抬不动宝二爷,林之孝家的只好从外院找了力壮的小厮,才把宝二爷抬回他自己院子。

听说宝二爷进屋不久,丫鬟用冷巾敷面,不过随意捯饬几下就醒了,应该没什麽大碍。

二奶奶打发了婆子去看,那婆子进院子的时候,还刚巧听到彩云说话。

她抱怨三爷也不早过来,只要三爷开口说话,宝二爷就可免了罚跪,也不用折腾掉半条命。」

晴雯听了这话,柳眉一竖,呛声说道:「这个彩云原先也是聪明的,跟了二太太这些年,竟也变得糊涂了,瞧她说的混帐话。

荣庆堂的事可瞒不住人,昨天是三爷的喜日子,宝二爷却在堂上瞎咧咧,说三爷考科举中进士,都是俗不可耐的事。

这不是拆我们三爷台,削我们三爷的脸面,凭这样还让我们三爷去救他,这不是让三爷打自己嘴巴,外人还以为三爷和他一样糊涂。

三爷还要真去帮他,外人肯定说三爷是个……」

晴雯说到这里,俏脸挣得有些发红,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贾琮微笑说道:「外人肯定说三爷是个笨蛋,你是这个意思吗?」

满桌的人都被贾琮逗得大笑,晴雯俏脸通红,泫然欲泣,说道:「三爷我可没骂你,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贾琮笑道:「真是个好丫头,不仅嘴巴利索,还挺明白事理,你说的很对,三爷可不能做笨蛋。」

晴雯听贾琮夸赞,马上转忧为喜,说道:「三爷,我可好不容易等到你夸一次呢。」

贾琮笑道:「那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经常夸夸你。」

一座的人又被逗得大笑,晴雯颇不服气,说道:「三爷又哄人,听着都不像是诚心的……」

……

荣国府,宝玉院。

宝玉躺在床上,虽然神情萎靡,但是脸色还算正常。

贾母和王夫人都坐在一旁,看张友士给宝玉诊治红肿的膝盖。

张友士如今在荣国府可有神医之名,早两年贾母因贾琮生母册封诰命,被气病在床,奄奄一息,多亏张友士妙手回春,才能恢复如初。

前些日子,宝玉大发癔症,闹得天翻地覆,也是靠着张友士神针绝技,一针下去便治好了宝玉的毛病。

所以一事不烦二主,宝玉这次又出了状况,贾母自然也请张友士来诊治。

昨日宝玉听了小红之言,激愤交加,昏厥而去,因他心宽体重,丫鬟们挪不动他,只能从外院调来小厮,才把他抬回房内。

因他在荣庆堂口跪了近二个时辰,双腿膝盖都红肿一片,被人抬走时双腿都是蜷曲的,把王夫人吓得不轻。

宝玉被人弄回屋后,袭人等丫鬟用水热敷冷敷,折腾了老半天,宝玉的双腿这才伸直。

他从小娇生惯养,以往出事都是屁股遭殃,没想到昨日贾政忙于待客,整治儿子花样翻了新。

像这等膝盖受到重创,对宝玉是从未有过之痛楚,因此一直哼哼唧唧个没停,听得贾母和王夫人心痛的不行。

只是宝玉看到张友士过来看病,心中不自觉有些害怕,竟连哼哼声都没了,似乎立刻变得坚强起来。

按着他的意思,世上但凡会看病的,都舔着脸妄称神医,多半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其中颇有可恶之处。

所以宝玉是不屑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乖乖让他看过病走人就好。

省的这庸医又像上次那样胡作非为,一根粗铁针就往手上捅,有辱斯文……

张友士给宝玉膝盖敷上药膏,便起身写出药方,让人按方抓药,一天一剂即可。

贾母问道:「张神医,宝玉的膝盖不妨事吧。」

张友士笑道:「小世兄因为久跪,加上他身子沉重,膝盖便愈发承力过重,所以伤到胫骨,才会肿胀难消。

不过也不算大碍,只要按着老夫的方子外敷内服,在床上静养半月,就能完好如初。

不过有一事要府上慎重,小世兄一月之内,万不可再这等罚跪,否则旧伤未复,再添新伤,只怕就会留下遗症,要紧要紧,之后便无妨了……」

宝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堪,心中愤愤不平,我说世上多为妄称神医,这番见识果然是没错的。

这张神医说的都是什麽混帐话,一月之内不可再罚跪,之后便无妨,难道一月之后就能罚跪了,实在狗屁不通……

张友士开过方子便告辞,似乎不愿多留片刻。

宝玉对他膈应,张友士同样如此,他看过多少病人,像荣国府这位宝二爷,也是极少见的。

一会装疯卖傻,一会儿又跪瘸了膝盖,整日都挺闲,花样是真多。

他见到贾母和王夫人围到床前,这位宝二爷突然就嘴角抽搐,似乎满腹委屈,看到让人发毛。

张友士担心他癔症突然复发,今日他可没带针灸的银针,万一弄不醒他,那可是砸了自己招牌,岂有久留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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