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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他人妇,更刺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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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阅览室,桌子已经被清空,板凳席上坐着的都是鹿岗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其馀学生等旁观者只能在外围站着。

板凳席前面的评委席,就有刘宝贵丶芝加哥科学院的地质学家托马斯·张伯伦,赵传薪大徒弟他爹塞缪尔·戈德伯格等等。

后面有什麽建筑业大拿朱建业,玄天宗来鹿岗镇开年会的郑国华和大口昌,甚至还有在鹿岗镇置办房产的杜立三,芝加哥科学院的其馀老师等等……

苗翠花和瑞秋·克维斯也在,但他们在外围站着。

辩论赛还没开始,瑞秋·克维斯小声问苗翠花:「埃斯特法,你知道伊森在哪里麽?他把班杰明拐到哪里了?我已经有一年没见到我的孩子。」

埃斯特法,是爱丝蒂芬妮娅的简称,瑞秋·克维斯喜欢这麽称呼苗翠花,听起来好像男人名字,很有趣。

苗翠花摇头:「我刚回来,你却在鹿岗镇待了一年,伱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而且你那麽关注传薪,岂会不知他在哪里?」

瑞秋·克维斯闹了个大红脸。

心虚的不得了。

可瑞秋·克维斯用眼角馀光偷瞄苗翠花,发现她在笑,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埃斯特法,我关注他,你怎麽不生气呢?」

「我为什麽要生气?难不成,你要背刺塞缪尔和传薪发生些什麽?」苗翠花笑吟吟看着瑞秋·克维斯。

瑞秋·克维斯心脏狂跳,急忙矢口否认。

但她又觉得这样是不是显得做贼心虚?或者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她也还击说:「你竟然这样调侃伊森,是不是因为有了新的追求者就觉得伊森不重要了?」

在西方人观念里,出轨什麽的或许遭人诟病,却绝不会浸猪笼什麽的,「浸猪笼」这个词代表着野蛮落后以及封建。

苗翠花不屑的撇撇嘴,知道瑞秋·克维斯指的是台上正在等待辩论赛开始的阿玛迪斯·米勒。

她说:「我在英国的时候,听到了许多故事,讲的是男子女子打小一起玩耍长大陷入热恋,男子后来参军或外出留学,等回来后,却发现青梅竹马移情别恋,最终那段感情以惨澹收场。瑞秋,你知道这是为什麽嘛?」

瑞秋·克维斯虽然没做过出格的事,但她深谙社会的人情世故,且懂得利用漂亮女人的优势,也就是后世俗称的——绿茶。

她当即说:「知道,那是因为女子长大了,知道了过家家和过日子的区别,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麽。」

苗翠花笑了笑:「咱们不谈名利和物欲。

佳慧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有个男人对她很好,她应该嫁给那个男人麽?

我告诉她——找个本身就很好的男人,而不是对你好。

当有个本身就很好的男人,只是对你好的男人就不香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连你都对传薪图谋不轨,那你说,传薪是个什麽样的男人。」

瑞秋·克维斯讪笑:「我没有,我不是,你误会我了。伊森自然是本身就很好,他风趣幽默,他勇敢英武,他还精通各种技艺,做过许多伟大的事业,换我我也不会多瞧台上那位一眼的。哦,当然,不要误会,我根本没有对伊森图谋不轨。要知道,我已是他人妇。」

苗翠花见她一键三连,眨眨眼说:「他人妇,岂不是更刺激?」

她一颦一笑,天然媚态横生。

刺激一词,早已有之。

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有一段:我不去亦可,但幽明异路,君不受阴气之侵,我不受阳气之烁,均刺激不安耳……

瑞秋·克维斯半开玩笑的说:「你要非这样说,那我可试试了。」

「呵呵,你且去一试,我给你把门望风,就怕你那纤瘦的身体吃不消。」

「嘻嘻嘻……」

笑闹半晌,苗翠花舒展了一下身体说:「还不开始,没热闹可瞧,那咱们走吧,依我看也没什麽好辩论的,咱们去旁边的健身馆,女子也要强健哦。」

两人刚走,台上就开始了,巧得很。

黑板上用中英文写着今日的主题:伦敦有一公共马车车夫,载着一车乘客回转。时值酉时整,恰车夫下职,固车夫将一车人落于半路自行离去。问:该如何评议此事?

记者当先说:「此车夫没有道德,将乘客落于半路,这岂非半途而废?」

他的话,引起了在场国人的赞同,甚至也有几个洋人点头同意。

刘宝贵本来也想赞同的点头,可发现旁边的托马斯·张伯伦等评委很专业的面无表情,顿时也收敛了情绪端端正正的坐着。

阿玛迪斯·米勒盯着记者,摇头说:「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那麽我问你,车夫六点下工,他为何不能离去?他下工离开,这是马车公司的规章制度,他当日拿工资应尽的义务已经到了,为何说他缺乏道德?」

记者脸色一滞:「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你凭什麽说我胡搅蛮缠,这是辩论,你的论据呢?」

「这……」记者眼睛一转:「车夫这样走了,那对一车的乘客极为不负责。做人,便该破除人我利害,否则与禽兽何异?」

阿玛迪斯·米勒成竹在胸,一一竖起手指:「一,他拿马车公司的钱,只对马车公司负责,本就不必对乘客负责。而且这只是一个例子,如果车夫六点下工,可每天到了六点都在路上,他是否要长期延时半小时甚至一小时来加班;二,没人能破除人我利害,你们国家的那些圣人也不行,据我所知,孔子还要为道统诛杀少正卯,他能破除人我利害?还是你觉得,你们国家已经人人是道德君子了?如果不是,那你们也与禽兽无异?还是说,你们的道德只是约束别人,放自己身上就做不到?」

此时,下方的鹿岗镇学生都有些茫然。

道德,不就该是君子所具备的,不该是社会所追求的吗?难道有道德还是错的了?

这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听说。

现在的人还比较客观和老实,虽说大家心底不认同,但还是认真地以阿玛迪斯·米勒的立场思考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没错。

如果说让自己舍己为人,自己愿意吗?未必。可放在他人身上的一件小事,大家都觉得那人应该有道德感,似乎即便到了下班点,也将乘客送回家是一件小事,却能彰显一个人的道德。

可若是长期的损己利人,那……自己似乎也做不到。

记者有点着急了,这场辩论,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那洋人的角度太刁钻了,让他掉书袋都不知道该往哪掉。

片刻,他说:「可如此功利,岂非世风日下,道德沦丧?长此以往,国家又岂能长治久安?所以,你还是错的。」

阿玛迪斯·米勒更得意了:「功利就是道德沦丧?功利就无法长治久安?如果这麽想,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的工会,给工人争取权益,让他们生活更幸福,让他们赚的钱足以养家糊口,让资本家不会过于剥削他们,这就是功利,工人阶级的功利。你是记者,你应该清楚,如果《鹿岗镇期刊》不挣钱,还会办下去麽?如果你作为记者的薪资不足以让你吃饱饭,你还会做记者麽?但没了记者,鹿岗镇居民就无法睁眼看世界,为了那份道德感,你会饿着肚子舍己为人麽?」

「我……会!」记者终于还是说了违心话。

「好,我算你会。那你能保证其他人也会麽?」

「这……」

「这不就是功利麽?难道错了吗?所以,我认为,秩序比道德更重要。车夫下工离开,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他谨守秩序,也没有触犯法律。对乘客负责的是马车公司,他们该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制定新的合理的规则,让双方都满意。乘客不该怪罪车夫,怪就怪马车公司。马车公司不能怪车夫,怪就怪自己的规则漏洞。你们,更不该责怪车夫,因为你们自己都未必能做到你所谓的道德君子。我说海外华人,破坏了我们当地的秩序,导致当地工人失业,你却因此而打我,你知不知错?」

记者脸上青红不定。

半晌后,他梗着脖子瞪眼骂道:「我知你麻痹的错!」

全场哗然。

旋即哄笑。

此时,在学生群体中,有个学生脸色发白的吼了一声:「区区西洋黄口孺子小儿,也敢妄谈秩序和道德?」

哄笑声为之一顿。

全场望来。

评委席的刘宝贵丶板凳席的伊尔根觉罗·金泰等人发现,喊话的是伊尔根觉罗·德福。

这小子,他岂敢……

戴着眼镜的德福明显被注视的更加慌张,小脸有些发白。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赵传薪低声道:「怕个毛?照着眼镜念,保证不会出错。」

德福闻言,紧张略作缓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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