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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虎狼之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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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虎狼之词

雪势顿止,月光细碎,明都内外早已乱作一团,披甲跨刀的戎人于街头巷尾来回奔行,受惊牛羊横冲直撞,草原国都嘈杂声浪如潮如海。

沈湘阁突围前更是放出一把火,顷刻间明都已陷入火海,火光近乎将半天夜空染成赤红。

「赵无眠呢!?」

「扛着一大铁炉,跟铁锤似的乱砸一通,跑出城了———」

有人望着街头碎肉与残肢断臂,不免瞳孔瞪大几分,「那麽大的铁炉,保守也得有上百斤,他扛着那玩意还能跑!?」

「亲眼所见—·狼卫统领与西域圣教的武魁似乎也栽在他手里—」

6.....

草原大汗阿苏尔并未被书房残砖瓦砾活生生砸死,苍狼汗那会儿自是出手救了他一命。

此刻他正裹着毛皮大擎,站在皇城城墙上,眺望着乱作一团的明都。

晚风拂动他的乱发与破破烂烂的衣袍下摆,他满脸尘土,狼狐不堪,即便再如何没有实权,他也是草原大汗,草原的狼王。

无论如何,也该注重家族体面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心力思考这些事了。

有侍卫匆匆而来,「大汗,赵无眠有可能折返而归,皇城并非安稳之地,我们还是先躲—」

阿苏尔冷冷打断他的话,「赵无眠若想杀我,你们拦得住?」

侍卫哑口无言。

阿苏尔回首看了看书房残骸,又看了看已成废墟的望南楼,后眺望着乱作一团,火势汹汹的明都城,忽的身形一晃,瘫倒在地,眼神茫然,口中喃喃自语。

「还是降了吧。」

「啊?」侍卫疑惑看来。

「降了南朝,降了赵无眠—.割地赔款,休战讲和,彼此再也井水不犯河水」

侍卫眼眸瞪大,却也相顾无言。

赵无眠此次燕云之行,不单杀了萨满天,打得戎人军心溃散,就连草原大汗的心气,也已被他活生生打散。

但草原大汗还代表不了戎族。

那侍卫低声道:「只要国师一日不降,那草原与南朝战事便一日不止。」

「是啊,国师还在,国师还在—

阿苏尔双眼无神望着明都,顷刻间恢复几分光亮。

却并非希望的光,而是恨意。

对乌达木的恨。

赵无眠杀上明都,大闹一通,潇洒离去,让草原沦为天下笑柄之际,乌达木又在何方?

阿苏尔身为皇室都已放下了光复前朝的夙愿,只想安安稳稳,休养生息,为何乌达木就对前朝如此念念不忘,无时不刻不想着南下中原。

哪怕他忍几十年,沉淀沉淀,积蓄国力,再图谋南下呢?

若是如此,又怎会招惹上赵无眠此等杀星?

武魁不是很能活吗?难道乌达木连几十年都等不了?

乌达木几十年前,也没少去中原京师大闹一番,可从未有赵无眠这般阵仗。

阿苏尔不知是因为中原朝廷武力更高,还是因为赵无眠比乌达木武功更高?

如今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

阿苏尔起身回宫。

「大汗,你不主持追剿赵无眠吗?」侍卫连忙跟上。

阿苏尔回首看他,疑惑问:「你们这时候想起我是大汗了?我没那个资格调遣禁军,排兵布阵「寻国师去吧。」

话音落下,阿苏尔自顾离去。

侍卫顿了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阿苏尔,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于武人而言,心气远比天赋,师承,机遇要重要许多。

但其实无关武夫,所有人都一样·没有心气,那便什麽都没有。

阿苏尔眼神恍惚,已经在心底盘算着自己是否该背地里偷偷联系南朝·

共谋休战一事。

+

明都城外,马蹄如雷,来往戎军宛若黑潮,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往雪原深处追寻着赵无眠的踪迹。

至于找到后能不能杀,暂且不论,至少得把追凶的场面闹得声势浩大些否则戎人可就真得成天下笑柄,遗臭万年。

南侧万里雪原,银装素裹,满目皆白,四道人影快步奔行,为首一人扛着重达百斤的炼丹炉,

但速度比起周围几人却丝毫不慢,健步如飞,举重若轻,画面很有张力。

紫衣轻功差些,若被戎军缠住,的确也是麻烦,因此她乾脆让萧远暮抱着跑,丝毫没落下。

两女在京师时,紫衣每天都来曾冷月为萧远暮看病治伤,几个月过去,感情倒也不错,因此萧远暮也并未嫌弃,只是注意了些,以防触碰到紫衣中毒。

孟婆注意到萧远暮的小细节,不免又多打量了几眼,「连萧远暮这女人都不敢随意沾上你的毒你莫不是自小就在寒玉九黎等蛊王之毒中泡澡?」

紫衣还穿着入宫时那一身华贵红裙,只是多披了件赵无眠的玄黑大擎御寒。

此刻她正打量袖中那疑似娘亲之物的金簪,闻听此言,也没什麽玩闹心思,认真琢磨片刻,才微微摇头。

「或许吧。」

「或许?」孟婆好奇看她「娘亲自幼梦想以毒行医,待我出生后,这念头更是愈演愈烈,但正经人谁信毒物这种害人的东西还能救人?哪怕别人信,我们也不敢随意尝试,毕竟剂量稍微有些问题便会闹出人命,许多东西就只能我们母女俩自个试而这先天万毒体,说白了就是归玄谷的传说,具体能不能成根本不知,连个成体系的法子都没有修炼此体的详细步骤,还是我们母女琢磨出的呢!」

紫衣微微颌首,稍显自傲,而后才继续道:

「别说本姑娘,我娘亲那才叫一个剧毒遍体,若你此前触碰的人是她,恐怕就不止浑身无力这麽简单。」

紫衣收起金簪,转眼看向几人身后,雪原的地平线外,明都那雄伟黑城,已隐隐不见踪迹。

孟婆刚想问那你娘亲又是何方神圣,从哪找这麽多珍稀蛊毒的,下一刻便听赵无眠道:

「你没怨过你娘?」

「为何要怨?」紫衣疑惑看着赵无眠。

「你真想当这毒医?若非如此,你现在也不至于浑身是毒,连个正常人都当不了。」赵无眠扛着炼丹炉,步履稳健,呼吸平稳,忍不住问。

紫衣斟酌片刻,才轻叹一口气。

「小时候其实是有些怨的,如今早便放下了。」

「为何?」

「本姑娘若怨了,便不会学这一身本事没这本事,你当初早便因寒玉蛊而死在申屠不罪手中,说起来,还是本姑娘习承娘亲这一身毒术,才能救你一命哩!」

赵无眠微微一愣,孟婆忍不住移开视线,腮帮子又开始鼓。

真酸。

萧远暮一直没插嘴,此刻闻言不免一笑,认认真真朝紫衣说了声谢谢,这才看向赵无眠,轻声问:

「能杀苍狼汗,怕是费了不少力气,可有受什麽伤?」

萨满天当初那身乌龟壳着实令赵无眠好生苦恼,直到参悟几分错金博山炉的空间之法才能破防,如今他内息护体不在萨满天之下,若此刻还能受伤,岂不是白练这功夫?

因此赵无眠感知几秒才微微摇头,「只是有些累—」」

紫衣不太信,朝赵无眠凑近几分,拉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赵无眠放缓脚步,配合萧远暮的步伐,望着紫衣认真的俏脸,问:「你真没见过自己亲爹?」

两人当初在鹤拓聊过紫衣的家事,赵无眠知道,紫衣自小与娘亲相依为命。

但若苍狼汗所说无误,紫衣的亲生父亲很有可能是季应时-所以他还是不免发问。

「没见过啊,抛弃妻女的家伙,有什麽可在乎的?」紫衣翻了个可爱白眼,收回小手,又看了眼天色,才提议道:

「夜太深,又下着雪,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休整半夜,等雪枭寻来,咱们再赶路吧。」

观云舒那边三个武魁顶着,安危肯定不用赵无眠费心,而万里雪原一旦入夜,很容易迷失方向,等雪枭来寻,肯定好过漫无目的瞎跑,导致彼此越离越远。

几人没有异议,很快寻得一处雪原山脊,将中间挖空,也算是不小空间,还能藏住炼丹炉。

赵无眠将丹炉放在里侧,充当承重柱,文脱下自已的外衣铺在雪中。

紫衣不想踩脏赵无眠的衣物,犹豫几秒,还是脱了绣鞋,单穿着棉袜,屈膝坐在衣上,放下从国库搜来的宝贝包裹,后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丹药放在衣上。

萧远暮将几人痕迹抹平,才弯腰走进小雪屋,虽然武功太高不惧严寒,但姑娘家生得肌肤娇嫩,俏脸还是不免有几分红扑扑。

「饿不饿?行李都在马车上,咱们现在水也没有,零嘴也没有要不我出去打头狼烤着吃?

她说话间呼着白气,自袖中取出火摺子点燃,倒插在雪中,细微的昏黄火光摇曳,映在她的脸上,很是可爱。

瞧见紫衣连鞋子都脱了,萧远暮犹豫几秒,也跟着脱了绣鞋,踩上外衣。

「雪枭约莫没多久便能寻来,没必要费那气力—而且你也不会烤肉,厨艺堪忧,我恐怕难以下咽·

萧远暮闻言柳眉一竖,抬脚就踩在赵无眠脸上,堵住他的嘴,「少废话。」

萧远暮的脚丫暖呼呼,又绵软滑腻,穿着白袜,有一股别样的色气·不过赵无眠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动什麽歪心思,抬手捞开她的脚儿,无奈问:

「你呢?杀了不少人,没受伤吧?」

「他们也配让本座受伤?」

「好了好了,我是大夫,我说了算,你们老实坐下,我给你们瞧瞧——」

三人轻声细语说着,孟婆和他们也不是一家子,插不上嘴,便趴在小雪屋外侧,也不脱鞋,穿着绣鞋的小腿在半空晃呀晃呀晃,显得活泼可爱。

她摸索着怀中的传国玉玺,探出身子,看向雪原之外,观察周边情况。

赵无眠的上衣被紫衣脱掉,借着不甚明亮的火光,凑近打量,呼吸间的热气扑在身上,让赵无眠心底痒丝丝的。

萧远暮则看向孟婆,此时才抽出心思道:「西域孟婆-你怎麽会也在这儿?」

萧远暮还记得当初在蜀地,孟婆带着一票人抓赵无眠的事情,因此语气称不上友善。

孟婆实力虽差了萧远暮些,但同为三大妖女,自也不会露了怯,闻言轻哼一声。

「过来勾搭你男人呗,哪有妖女不会勾引男人的?」

萧远暮扫了赵无眠一眼,他正想说自己与孟婆清清白白,她只是说着玩,哪成想萧远暮下一刻便抬手在孟婆极为翘立浑圆的臀儿上拍了下。

啪~

似有波浪阵阵,光线昏暗的缘故,看不分明,可火摺子带来的昏黄火光,竟也随着上下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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