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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异路同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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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等在院门前,自然便是燕王理下的暗桩。

这人不着痕迹打量几眼自车厢鱼贯下车的众多女子,心中当即笃定。

这份携美天涯,仗剑江湖的潇洒,除了侯爷,江湖上再无他人。

没等错,没等错。

待进了院子,确保隔墙无耳后,他才微微拱手,神情带着几分恭敬崇拜。

「侯爷,属下孔凌风,江南籍贯,在明都蛰居敌后已有两年。」

赵无眠跨下马车,轻轻摆手,直奔主题,「辛苦了—可有乌达木的消息?」

孔凌风苦笑一声,「侯爷太看得起我等,乌达木乃草原国师,别说咱们这些商贩,便是戎人皇城内,恐怕也没几人知道他的具体动向。」

赵无眠并不意外,负手站在大堂门口,眺望着戎人皇城,轻声道:

「不碍事,我自己打探足矣,你们打打下手,确保我们此行身份不会被怀疑即可。」

他忍不住问:「侯爷去蜀地战刀魁,江右败枪魁,鹤拓砍烛九天,燕云杀萨满天,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戎人明都,真能杀了乌达木!?」

「只要他在,我就能杀。」

「好!」

话语虽是平淡,可孔凌风闻言眼中还是不免带上几分激动,不禁大喝一声,隔壁院子当即传出几声叽里呱啦的西域语言,约莫是让他小点声,别扰民。

孔凌风连忙闭嘴,朝赵无眠行礼致歉,后小声解释一句。

「隔壁院子是西域来的胡商,也是这儿天才落脚,人多势众,看看还挺人,大都卖一些西域矿石之类的玩意儿。」

赵无眠微微颌首,并未在乎隔壁住什麽人,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让赵无眠对明都有一大概了解后,孔凌风才安排人手,卸货装运,用板车拉着货物,准备去南市摆摊。

商贩来明都却不摆摊,明显有问题,但总不能让赵无眠和一众姑娘去赵无眠口中的『打下手』,也就是这种事。

孔凌风知道这院子要住侯爷与他的一众红颜知己,连带将打杂的些许下人也一并带走。

不出意外,若是没什麽特别要说的情报,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一行人虽是坐车而来,可一连坐了几天,哪怕武功高并不如何酸痛,也觉有些疲惫,虽然时值午后尚未入夜,但简单将院子打扫一番后,便开始烧水准备洗澡。

赵无眠看了看天色,他对自己的武功再如何有自信,也当等晚上再潜入皇城,也便不急于一时。

他脱了衣裳,跨进浴桶,露出些许舒畅表情。

深冬时节,屋外风雪呼啸,洗着热水澡,的确惬意。

「痛快—

+

就在他们隔壁院中,一众镖师打扮的胡人腰挎弯刀,在院中巡视,

也有人靠着拉货马车上,抽着旱菸,与同夥用西域语闲聊。

而后院似是住了什麽身份高贵的女人,不允男子踏足,只有些许胡人女子身着西域服饰,端着瓜果零嘴,毛币香料等物什,来回穿行,倒是幽静许多。

「舒服—」

伴随哗啦啦的入水声,一空灵悦耳的女子嗓音也随之响起。

房内水雾袅袅,屏风挂着装饰繁琐的西域服饰,梳妆台上摆着被卸下的各种金银首饰,几个暖炉横在屋舍角落,散着暖气。

胡人女子推门走进,不敢越过屏风,单是偷偷瞄一眼屏风之后映出的姣好倩影,便连忙收回视线,放下餐盘毛币等物后,小声用胡语道:

「丁大人邀您一叙。」

「知道了,让他候着。」

「这—

「恩?当初在剑南,多亏本座,他才能从赵无眠刀下苟活一命,你们莫非不知现在赵无眠有多可怕,都能被戎人称为阿勒巴日如今让丁景澄那老头等一等,有何问题?」

「不敢」胡人丫鬟闻言不免露出好奇神色,「您能从赵无眠那魔头手下救出丁大人,一定与他酣战正烈吧?」

屏风后沉默几秒,而后才不知为何,有几分牙痒痒似的道:

「这是自然,若本座再见赵无眠,定饶不得他下去吧。」

「是。」

待丫鬟离去,屋内才又恢复平静,转而阵阵哗啦水声轻响,片刻后,屏风后的人影跨出浴桶,

勾勒一抹曲线玲珑的美人影子。

踏踏踏女子裹着毛巾,赤着白嫩脚儿踩着地板踏踏走至梳妆台前,抬手将水雾覆盖的铜镜擦净,当即可见镜中一双猫儿般碧绿且富有活力的灵动双眸。

好似璀璨的绿宝石般明亮,又似秋日的天空般澄澈。

毛币下,水珠滑过胸前曲线,自樱朱点点滴落在地,

孟婆拢了拢如墨长发,几缕发丝垂在肩前,随着动作偶尔扫过玉碗樱朱,让她不禁想起那剑南一夜。

那狗男人指尖炙热的体温,不轻不重的力道,与生平第一次的触电腿软。

咔嚼孟婆忽的一掌将铜镜拍碎,后冷哼一声,换上繁琐的胡人服饰,又裹上天青大擎,将自己打扮得暖暖和和,才离开院落,来至一处提前约定好的酒楼包厢。

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一堆各自独立的戎帐,错落在空地间,称不上楼,只能说戎帐堆。

丁景澄坐在桌前,长刀短剑平整放在手侧,他手里捏着一片生肉,小臂抬起,喂着臂上金雕。

面容苍老,却依旧神采奕奕,显然并未将剑南的失利放在心上,乱了道心。

孟婆裹着大擎,弯腰走进戎帐,绝美面容没什麽表情,警了眼那金雕,随口夸了句。

「新养的雕不错,可别又被赵无眠那雪枭单杀,做成雕肉煲吃掉。」

丁景澄对孟婆的态度不以为意,好列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放下金雕,让其自顾飞出营帐,而后才道:

「戎军大败,萨满天身死,白狼失踪,明都此刻战备亏空,正是千载难逢之机,能否拿到传国玉玺,就看今朝·—但孟婆看上去倒是很轻松随意啊。」

「我怎麽行事,需要你过问?」

孟婆在桌前坐下,捏起酒壶,轻轻一摇,又凑近闻了闻,露出嫌恶神情,「奶酒腥臭死了。」

丁景澄微微摇头,语气倒带着几分莫名敬意,

「教主早先一月,便让我们动身明都,似乎对萨满天身死早有预料,也不知他是如何预探此事的。」

孟婆心底其实也觉得意外,后不知想起什麽,又用百无聊赖的语气随意道:

「萨满天得罪了赵无眠,死在他剑下,也只是迟早的事,乌达木要对燕云出兵又不是什麽秘密,赵无眠定会北上—教主不外乎合理推算罢了。」

「有些马后炮但你倒是很瞧得起赵无眠。」丁景澄打量几眼孟婆,却是道。

「难道教主就低估了他?教主派我等前来,不就是笃定萨满天不是他的对手?」

一提起赵无眠,孟婆便稍显烦躁摆了摆手。

丁景澄微微一笑,「以赵无眠目前的江湖风评,说实在话,剑南那会儿,我就隐隐怀疑你是不是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你想说什麽?」孟婆眼神一冷。

丁景澄喝了杯奶酒,又摇了摇头,「但你从他剑下救了我的命有这功劳在,我不会怀疑你,教主料想也不会。」

「呵呵。」孟婆不愿在赵无眠身上多言,皮笑肉不笑一声后,转而谈及正事:

「传国玉玺兴许在戎人皇城,又兴许在乌达木身上,现如今乌达木在何地,我等不知,但戎人皇城近在尺「戎人武魁不多,也不知皇城藏着几个,我们只知道一个苍狼汗-他虽不曾出手,可能被选为下任国师,武艺之高,你我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对手。」

「即便能顺利闯入皇城再杀出来,但想从明都闯出去,却也很难,只能想办法用什麽别的身份偷摸入宫。」

孟婆轻叹一口气,她又没有青玉佩,哪怕潜入,也定会被无数暗哨发现。

毕竟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凭空蒸发,更不会隐身,只能借着夜色,从宫墙暗处,死角之类的地方偷摸进去。

但暗哨之所以是暗哨,便是因为他们也藏身暗处啊。

若想潜入皇城,忽的撞见暗哨,是不是还得说句『你好」?

丁景澄摩酒杯,「你有何想法?」

「你别管,老实在城内接应,我自个儿想办法———身在敌国,有事没事别来烦我。」

话音落下,孟婆一拉大擎,当即起身,又很快离去。

态度冷淡,一方面是她与丁景澄本来就只是『同事」关系,本就不熟。

二来还是时局敏感,近些日子苍狼汗不知为何,严查明都各方人等。

他们倒是被殃及池鱼,好些时候差点露出马脚。

孟婆与丁景澄武艺虽高,但显然不如赵无眠那般有恃无恐,一旦被发现,定要落个九死一生的下场。

丁景澄望着孟婆的背影,并未挽留,只是微微摇头,提起刀剑,也很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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