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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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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呼呼雨点砸落,巷内风声猎猎,雨棚内的黄灯眨眼熄灭。

巷子里没有别的颜色,只有一片死寂的黑,便是些许迷蒙的月光也难以挤进。

持枪而立的两人,站在漆黑的阴影内,望着对方被阴影遮挡的面庞。

该说的,早便说过了。

杀父之仇是横在两人心中的山岳,无论关系再如何不错,不打一场,这事儿就不可能过去现在只靠武功说话。

轰隆隆雷蛇在雨夜一闪而过,紧随其后才是雷声震耳。

巷内短暂亮如白昼一瞬,这才藉此看清两人手中长枪上的黑布皆已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

枪长九尺,皆无红缨,枪锋锐利如洗,雨点顺着枪身古朴纹路,淌至枪尖,最后化作一缕细小水柱落在巷内地砖。

区别只是一杆黑枪,一杆白枪。

若非曾经有过合作,两人此战无异江湖仇杀,此刻虽还有一丝情面,可两人皆是江湖顶尖武人,握上枪杆之时,眼中便已只剩彼此,神情皆很平静凝然,可气势却是节节攀升。

两人僵持不知多久,忽的雷蛇闪过,巷内再度骤生白昼,在雷声还未传来之际,陈期远最先按捺不住,势若奔雷扫枪而上。

「来!」

轰!

巷内忽的传来一声平地惊雷般的炸响,陈期远双手持枪,先是左右轻点在雨幕砸出两道空洞发出『砰砰』两声后,身形便已猝然消失在巷内,唯有原地被震碎的地砖骤然炸裂飞空。

陈期远单论速度明显差了曾经的江湖第一快刀羊舌丛云几分,但以赵无眠的视角看去,黑枪挥动带动雨幕猝然向前,宛若滚地龙蟒在巷内横冲直撞朝他张开血盆大口,又似千军万马一齐冲锋。

速度虽差了些,可这气势与爆发力,若换了羊舌丛云来接,怕是一个照面就得就掀飞出去,倒不是指陈期远一个照面就能秒杀羊舌丛云-而是指枪魁的武功路数就是如此。

霸道刚猛!

面对陈期远,换其馀武魁来,最优解定然就是避其锋芒,伺机以动,毕竟霸道刚猛,

大开大合,自然相对也有后劲不足的缺点。

武魁的体力也并非无穷无尽。

陈期远知道赵无眠的枪法习承他,定然比谁都知天罗枪的后续变招,因此他在心中开始盘算起待赵无眠避其锋芒时他该用何招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他眼中顿生错。

但赵无眠来此,不只是为了打败陈期远—他是为了把陈期远打得心服口服!无论陈期远用何招,他也决计不会退避三舍。

「好!」

赵无眠一声爆喝,躬身如虎,白枪在身后回旋两圈,身形不退反进猛然向前,好似蛰伏猛虎骤然前扑,借着腰腹的力量,白枪送上身前,破空横崩!

起手便是新学的讽沓流星。

碧波白枪在骇人高速下弯曲似鞭,被陈期远撞来的雨幕眨眼被抽成白雾于巷内炸裂,

旋即正面迎上九尺黑枪。

巷口处,掌柜带着妻儿连忙拔腿就跑,女人抱着小娃娃,面容茫然,「你怎麽这麽慌张....」

疑问声尚未落下,身后巷子骤然传来惊天巨响。

轰隆两人被吓得毛骨悚然,惊悚回首看去,一道由水雾构成的气浪破雨而出,巷内的酒摊桌椅,雨棚酒坛乃至巷子两侧的墙壁寸寸开裂,旋即轰然破碎,化作粉,混着气浪好似黑白相间的龙蟒,啸叫冲出。

一招炸街。

两人惊声尖叫,护着孩子向前一扑,却还是被气浪掀飞向前滚了几圈,不过巷内两位巅峰武人皆有意照顾,等两人走远后才正式交手,所以他们也只是受了些擦伤,并无大碍。

附近有人听到动静,探头探脑朝此处看来,掌柜在地上滚了几圈便扶起妻儿继续撒腿就跑,为防误伤,他高声惊呼以此告诫喊道:

「未明侯和枪魁打起来啦!!!」

高声惊叫向外传出,街头巷尾都死寂一瞬,继而全场哗然。

不等他们自这消息中回过神来,便瞧早已化作一片废墟的巷子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拔地而起。

两人虽因恩怨厮杀,但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自知在城里放开了手打下去,大半屋舍都得损毁,指不定伤及无辜,因此皆朝庐山镇外的鄱阳湖冲去。

陈期远没料想赵无眠还有这麽一招,错估讽咨流星的破坏力,方才正面相接略占下风,黑袍撕裂几道口子,却无明显外伤,但也心惊于赵无眠此刻武功。

在他的印象中,赵无眠如今战绩虽唬人,又是刀魁又是独诛佟从道的,可年前他还能跟拎小鸡似的随手拿捏他,如今过去大半年,却早已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心中赞许与惊讶一闪而过,陈期远长靴在一屋舍猛然踏过,黑枪自下而上骤然一挑,

屋顶便被瞬间掀飞,碎石瓦片混杂着雨点朝身后的赵无眠激射而去。

方才正面相碰,碧波长枪现在还在不断轻颤,似是要脱手而出,可见枪魁力道之大。

赵无眠手掌似钳紧握枪杆,眼眸微凝,枪尖在雨中划出半圆痕迹,飞身前刺,好似直捣黄龙自屋檐碎石骤然穿过,直取咽喉。

虽是用枪,但他身为江湖第一快刀客,即便改兵换刃,速度也丝毫不减,街头巷尾的行人扬脸看去,只能瞧见一抹寒芒自雨幕骇然穿过,速度之快让雨中猝然拉起一声莫名炸响。

陈期远正飞身朝鄱阳湖冲去,论速度他显然是慢了赵无眠一些,心中微惊暗道赵无眠是怎麽把枪用的跟他娘刀一样快的?

但高手过招,速度也好,体魄也罢,能影响胜负却都不是关键手,毕竟速度再快体魄再强,总归也是武人范畴,而非修仙飞升,差距还没大到能碾压武魁的地步。

心中惊讶,陈期远面上却平静如水,凌空的前冲身形触及面前屋檐瞬间,骤然回身,

一记江湖枪客大都会的回马枪好似黑蛇回钉而出。

平平无奇的招式,要看在谁的手中用,在赵无眠骇然前刺之际,这回马枪却是后发先至,刁钻刺向赵无眠肋下之处,攻其必救,赵无眠在惯性下很难回防闪躲。

赵无眠即便会《柳无尽》,也不想让这九尺大枪在自己身上捅个大窟窿,当即变招前冲身形在空中回旋半圈,手中白枪好似崩紧长弓,自侧截住血麟枪。

好似骇然前冲的火车被侧面巨石砸中,按理说血麟枪即便不被赵无眠挑飞,也该将其震得扭转方向。

果不其然,血麟枪直接被磕飞,竟是自陈期远掌心脱手而出,向侧飞旋,但赵无眠心中却警兆顿生。

「喝!」

陈期远长靴重踏,大喝一声,黑袍猝然向后猛拉,是因身形好似鬼魅骤然出现在赵无眠怀中,一记顶心肘直撞赵无眠胸腔。

砰重响之下,赵无眠猝然向后倒飞,在雨幕中滑出一抹白线,一路撞碎两栋屋舍,落入庐山镇外围靠近城门之地。

直到赵无眠反手紧握白枪崩进街道,枪杆再度拉伸到极致,倒飞身形才缓去力道,落地抬眼瞧去。

陈期远抬手在空中凌空一拉,被磕飞的血麟枪便在磅礴内劲下被吸去掌心,显然方才陈期远是有意送枪那顶心肘才是他的回马枪。

赵无眠没料到陈期远这枪魁在与他厮杀时竟然会主动弃枪,一时间吃了暗亏。

萧远暮与萧冷月听到动静,合衣飞身,上了屋顶,朝此处眺望,不等两女搞清楚战况,神情皆是微微一变。

不及赵无眠细想,陈期远已是骤然向前,如影随形,抬枪一震漫天雨幕随之破碎,枪尖如一点寒芒已是朝他逼近。

「来!」

赵无眠嘴角带着血丝,眼神却狂热起来,另一只手紧握枪杆末端,小臂肌肉青筋暴起,好似甩出长鞭,早已崩到极致的枪杆骤然发出「喻」的一声,自下而上,向前崩去。

轰!

面前长街的地表猝然浮现蛛网般的裂痕,旋即只听一声闷响,整条街道似被挑飞,无数碎石刺破雨幕发出『咻咻」轻响。

陈期远眼神惊悚,暗道尼玛赵无眠是从幻真阁那儿进修回来的?怎麽举手投足那内息就跟银河落九天似的狂涌?

萧冷月心中轻舒一口气,可更多的还是疑惑对呀,这种掀飞整条街道的招数单靠蛮力绝无可能,定是内息外放。

赵无眠什麽时候把莫惊雪的压箱底功夫都学了去?

这些碎石暗含内息,硬接不得,陈期远双手握枪一记横扫,只看磅礴气劲在他周身拉出一道大回旋,瞬间将周围碎石近乎震为粉,雨幕间更是浮现一抹水雾圆环。

但这种程度的内息外放,对于非幻真阁高手而言,消耗不小,可不等陈期远喘口气,

赵无眠便是挺枪直刺。

叮叮叮陈期远身为枪魁,基本功摆在这儿,虽然被赵无眠抓住了个回不过气的小破绽,略显狼狈,可招式丝毫未乱,抬枪格挡,

早已是废墟的街道金铁交击声不断,不少江湖人跃上屋檐朝此地瞧来,只看两道人影在碎石瓦砾间来回穿梭,雨幕中爆出一道又一道火星与水雾圆环。

萧冷月其实很想帮忙,琢磨着乾脆出手偷袭杀了陈期远得了,可赵无眠有言在先,她自是不能驳了他的承诺,也便分出一部分心神,望着四周,警惕有可能藏身暗处的莫惊雪。

但莫惊雪没瞧见,却是让她找着一位穿着道袍,发须皆白的老道士。

归山住在客栈,原本就没想跑,毕竟他只是来这做个公证,赵无眠怎麽可能不由分说对他出手。

他听到打斗,跃上屋檐,目瞪口呆。

归山知道赵无眠武功高绝,不容小,可江湖皆知他是刀魁但怎麽用起大枪也能和枪魁打得难舍难分啊?

百般兵刃无一不通?这是什麽武学鬼才?

错间,两人在近身缠斗间,已是冲出庐山镇,在鄱阳湖上爆出一道又一道冲天水幕。

许多江湖人运起轻功,飞身上了城垛,注目远眺,镇上守军按理说该把这群江湖人赶下去,可他们自己都看入了神。

一想到正与枪魁厮杀的枪客竟是他们朝廷的未明侯,守军们也不由挺了挺胸,因为夜班而稍显困倦的大脑瞬间清醒。

有未明侯在庐山镇,哪个江湖宵小胆敢放肆?

砰砰砰鄱阳湖上银月高悬,月下两位武人交战正酣,枪杆相接的火星在月下闪着清丽的光晕两人交战气劲泄露,鄱阳湖水震天汹涌,一些湖鱼被震出湖面不等落水,气劲便将其化作一片血雾,两人周围更是近乎被冲天水花席卷,淹没视线,看不清远处庐山。

以陈期远的眼界,能看出赵无眠枪法虽高,韵味各不相同,一会儿似是摘星快枪,一会儿又似挽月诡术,明显是将自己的刀法杂进了枪法内。

可根基总归还是他的天罗枪毕竟这是赵无眠会的第一门枪法,底子摆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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