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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逐北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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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沉默摇头。

观云舒只得起身,而后指尖将桌上的一锭银子又向前推去,

「这银子还是收着吧,给丫头买几身漂亮衣裳,就当我们此次唐突而来的赔礼。」

苏青绮觉得气氛不太妙,偏头看向观云舒,笑道:「这不是我的银子吗?你怎麽拿我银子赔礼?」

观云舒翻了个可爱白眼,还没说话,却听院子中忽然传来犬吠。

「汪汪汪妇人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起身冲进院内。

便看一位穿着青衣的清隽公子撑着油纸伞,翻过围墙,轻飘飘落入院中。

大黄狗瞧见陌生人,不断狂吠,但叫了几声它又忽的发出一声『唔噜噜』的疑惑腔调,侧着身子,歪着脑袋,好似螃蟹横着凑至赵无眠面前,左闻闻右闻闻。

小丫头呆愣站在院中,盯着青衫公子瞧,看见他腰后斜跨的一刀一剑,两只小手一拍,恍然大悟,

「苏姐姐说的那个男人这麽快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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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眠疑惑盯着这一个劲儿闻他的大黄狗一眼,瞧见妇人慌乱走出,他稍显歉意拱拱手,道:

「这地方太绕,我就直接用轻功飞进来的,冒然登门拜访,抱歉——」

妇人打量着赵无眠的脸,神情惊疑不定。

观云舒与苏青绮也自屋内走出,直到是赵无眠过来了,面上也不如何意外。

观云舒疑惑道:「你跟过来作甚?」

「这不是担心你们吗?说不定莫惊雪就藏在扬州,他连杀人逼我现身这损招都能用出来,肯定不会在乎用你们两人要挟·.」

赵无眠话音未落,却见那妇人忽的上前,拉着小丫头纳头就拜,喜极而泣「恩公,您来找我们娘俩儿啦?」

「恩公?」赵无眠四处张望一眼,而后指向自己,眼神错。

不是,他就是担心苏青绮与观云舒过来看看而已,怎麽观云舒微微一愣,看看赵无眠,又看看妇人,眼神忽的一冷,「这小丫头,

该不会是你闺女吧?」

苏青绮正想问问,闻听此言俏脸也是骤然一冷,而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当初两人第一次双修时,皆是元阴元阳俱在?

赵无眠还没失忆时,当然不可能背着萧远暮生闺女。

妇人走进里屋,抱着剑匣走出,眼眶微红,对赵无眠道:「当年相公被杀,

是恩公替我们报仇——您都忘了?」

「年前受了伤,没了记忆,的确不记得。」赵无眠坐在桌前,神情古怪。

大黄狗趴在赵无眠脚边,吐着舌头,眉开眼笑。

它还记得赵无眠哩,它还是小狗崽的时候,赵无眠还抱过它。

闻听此言,妇人微微一愣,神情茫然无措,「当真?」

「骗你作甚?」赵无眠抿了口茶水,表情带着几分难言。

自己心心念念想找几个认识自己的人,大半年都没遇见,如今随心之举,反倒有所获。

他对观云舒道:「你们佛门说的「顺其自然,静候缘法」,还真有几分道理哈。」

「嗯哼一一随便跑过来,缘法就到了,是不是多亏了贫尼?」观云舒的语调抑扬顿挫,有丝小骄傲,听着有股莫名的韵味。

「你是不是想说这是我和你的因果?你把苏小姐忘了?我也是为她来的。」

观云舒的眼神冷淡了几分,随口敷衍一句,「是嘛。」

苏青绮没搭理两人,而是看向妇人,「可以谈谈您相公的事了吗?公子当初帮您报仇,总不至于也是随心而为的侠义之举?」

妇人在赵无眠面前,明显知无不言,相当乾脆颌首,将剑匣放在桌上,打开。

剑匣内,有柄黑布包裹着的长剑,旁边则放着一面令牌。

妇人取出令牌,指尖摩着令牌上粗糙纹路,上面笔走龙蛇刻着『逐北」二字。

苏青绮杏眼微眯,「逐北盟?」

「什麽?三宗六派里没这名儿啊。」赵无眠面露好奇。

妇人眼看赵无眠是真不记得了,便轻叹一口气,低声道:

「这儿是东海,当年抗击戎人的前线,那些年,许多江湖人自发来此,可江湖人武功再高,单枪匹马也难成气候靠着闯江湖的一腔孤勇去战场,和送死没区别,便有人将这些江湖人凝成一股绳,取名逐北盟,意为北伐。」

赵无眠眉,算了算时间,「那逐北盟成立得快百年,今天下一统,这才没落?」

「是,早便没落了,可当年的逐北盟,根基乃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有人来自燕赵之地,有人来自江南辰国———」妇人微微一顿,而后继续道:

「有人只想天下一统,谁当这江山之主无所谓,而有人是想辰国坐这江山——.毕竟当年的逐北盟盟主,乃辰国镇国公,也是东海水师大都督。」

赵无眠与苏青绮对视一眼,他还真不知这些陈年旧事,而苏青绮作为世家之女,从小熟读各类典籍,对此倒是有几分了解,便接过话头,顺着说:

「您是指易含瑜易大将军?但我记得当年戎人南下,易将军正在东海抵御戎人,无心他顾,这才让太祖高皇帝藉机直捣黄龙,攻破辰国国都——.」

苏青绮看了赵无眠一眼,心底觉得太祖高皇帝当年这事儿乾的也不地道,但行兵打仗,谁在乎卑鄙不卑鄙啊?

当年只能说天佑大离,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太祖高皇帝那儿。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苏青绮顿了顿,继而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易将军还在外打仗,自己的天子却早已死在应天,全军哗变,他花了几个月时间稳固军心,然后—-然后投了太祖高皇帝,成其魔下一员猛将,带着东海水师与大离总军兵分两路,这才收复燕云十六州,驱逐戎人。」

观云舒燮眉,她虽是根正苗红的大离人,但鉴于和赵无眠的关系,不免站在辰国的角度考虑了下,

「当年若不是他倒戈太祖高皇帝,洛家哪有这麽简单稳固江南局势?」

苏青绮点头,「当年辰国国灭,但江南各地仍有许多反离复辰的势力,若易将军能稍加整顿,即便不能当真光复辰国,至少也能给朝廷惹不少麻烦。」

苏青绮悄悄打量了赵无眠一眼,剩下的话,便没再敢说了。

赵无眠琢磨几秒,注意到苏青绮的小心翼翼,笑了笑,道:

「顾忌我作甚?易将军当年若是不倒戈,朝廷定然还得与戎人继续僵持,到头来也不过是成为第二个辰国,不知要多久才能收复燕云十六州」

易将军此举,虽然对于辰国人而言,无疑是叛徒,但从天下大势的角度来讲,无愧于忍辱负重的义士。」

苏青绮抿了口茶水,微微颌首,

「理解是能理解,但我等局外人,不可能与当年逐北盟和东海水师的人感同身受—

史料记载,当年可没少有人以『诛杀叛徒,正本清源」的名头刺杀易将军,

易将军心底定然也觉得对不起萧家,

———因此一统江山后,易将军并未领赏,而是直接卸甲归田,归隐山林,这便不知所踪,直至今日也没有易将军后代的下落。」

观云舒听了一阵儿,忽的反应过来,看向妇人,「你相公———-该不会就是这位易将军的后代?」

妇人闻言连连摆手,「怎麽可能——当年逐北盟乃设五处堂口,我家那口子,只是其中一位堂主的子嗣。」

苏青绮四处张望一眼,「当年逐北盟在江湖势力庞大,既是堂主后代,怎麽如今落得这番田地」

妇人无所谓地笑了笑,解释道:

「听我家那口子说,早在当年易将军倒戈朝廷时,逐北盟就已经近乎分崩离析,纯靠一统江山这个执念吊着一口气,待天下平定后,自然也就彻底散了-我们这堂主,也就是我们家口子的爷爷,最开始还想着反离复辰,满天下找当年辰国太子,可游历江湖多年,眼看天下平定,不愿坏了百姓安稳,也便归隐江湖·

可我们放下了执念,有人却不愿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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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处,妇人的眼中再度含泪,语气冷冽几分,用衣袖抹着眼泪,道:

「我家那口子知道自己爷爷曾是反贼,向来低调,往年有太玄宫的弟子前来劝说,让我们搬去临安住,如此也方便照看,可相公唯恐祸殃己身,从未答应,

不曾想,该来的,还是躲不了———」

苏青绮被妇人这话说的哑口无言,朝廷抓反贼,肯定没错,若是以前的苏青绮,也不会觉得有错,但现在嘛·

她有些心虚地问:「该不会是侦缉司的人杀了您相公?」

妇人愣了愣,「不是呀,我们又没作奸犯科,侦缉司总不能因为爷爷那辈儿是反贼就杀我们——-而且他们貌似也没查到我们,杀相公者,另有其人,那年小崽儿在我肚子里还没三个月大—」

「谁?」赵无眠一直静静听着,这才开口。

妇人回忆片刻,继而摇头,「不太清楚,恩公当年说,他也在查此事,明显也不知是谁在清剿我们,只给我留了银子,让我搬家———.」

说着,妇人自剑匣取出银票,放在桌上,朝赵无眠笑了笑,

「我一直留着的,没敢花-是琢磨着恩公若有朝一日遇到困难,这银子留着,说不定就有大用——」」

赵无眠顿了顿,道:「该花的,让自己日子过好点才是———」」

说着,他又问:「当年我身边还有没有跟着其他人?」

妇人摇头,「我只与恩公有一面之缘,那会儿单瞧您独身一人。」

有势力在清剿逐北盟的后代,而他当时正在查此事赵无眠琢磨几秒,暗道这会不会就是年前联合西域圣教,一起害他的势力?

妇人继续道:「五月份,我被人掳走,其实那人不是想欺辱我-我能看出来,他和当年杀我相公的人,是同一势力。」

观云舒坐在赵无眠身旁,小手捏着茶杯,美目出神,也在琢磨·——·

只不过她想的是洞文方丈的事儿。

师父莫名其妙来扬州帮妇人,约莫也是看在这逐北盟的份上洞文方丈年轻时,是不是和这逐北盟,也有几分渊源。

观云舒认为自己或许找到了点线索洞文方丈游历江湖这麽久,兴许就是和这逐北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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