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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三章 晋阳:瞧把你给委屈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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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长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晶莹玉容上现出一抹怅然若失。

聚少离多不说,外面还有着狐狸精勾引着,来江南拢共也没有陪着她几天。

贾珩看出丽人温宁眉眼间的一丝幽怨,近前握住丽人的纤纤素手,轻声说道:「这几天没什麽事儿了,我在这儿多陪陪你。」

丽人轻轻「嗯」了一声,放下快子,将螓首靠在贾珩的肩头,柔美玉容现着一丝笑意,说道:「不是本宫黏着你,是你孩子闹腾,本宫最近孕吐的厉害。」

说着,素手轻轻抚了抚小腹,脸上却现出幸福和甜蜜之色。

贾珩问道:「你可曾看了太医?」

晋阳长公主柔声说道:「医官说思虑过甚,最近当饮食清澹,少思少虑,还有就是晚上睡的踏实一些。」

她这几天一来是思念着他,二来也是想着将来孩子的前途。

贾珩轻声道:「那我这几天晚上陪着你睡罢。」

反正晋阳与他一起睡着的时候,睡的是十分香甜。

晋阳长公主道:「你那边儿忙完了没有?」

「都忙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本来去看崇明沙的水师学堂,但还等着一场好戏,回头再去看着不急。」贾珩笑了笑,说道。

晋阳长公主面色讶异说道:「什麽好戏?」

贾珩将事情经过解说了一遍,说道:「国子监的监生想要闹事儿,以此裹挟朝廷国策大计。」

「这……」晋阳长公主美眸凝露,柔润盈盈地看向那少年,问道:「你有了应对之策吧?」

贾珩轻声说道:「已有了一些应对之策,到时让李世伯去安抚,此外安徽一省先为南方,再改为北方,算是一点点儿瓦解江南士人的抱团之势。」

既然是南北分野,从科举之制上也当有所改观。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贾珩面色澹澹,轻声说道:「怜雪,让厨房煮碗银耳莲子羹过来。」

中午不能一点儿东西不吃。

怜雪轻声应是,然后盈盈而去。

贾珩说着,拉过丽人的手来到里厢,坐在被褥柔软的床榻上,抬眸看向丽人那双妩媚动人的凤眸,低声道:「其实,想和你说一桩事儿。」

如果晋阳知晓甄晴与甄雪的事来,也能帮他应对着,毕竟丽人在宫中见到这样的事多了。

晋阳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向少年,柔声说道:「你说吧,也好让本宫听听,你做了什麽惊世骇俗之事。」

贾珩:「……」

「此事说来话长,要从当初我河南之战回来时说起……」贾珩整了整言辞,开始叙说了原委。

晋阳长公主弯弯秀眉之下,凤眸眨了眨,微微抿着粉唇,凝神细听着。

直到听到楚王妃甄晴邀请着眼前少年赴宴,然后给他下药之时……

「这个甄晴,连自己亲妹妹都这般算计?还想着要挟你?」晋阳长公主柳眉倒立,目中现出煞气,显然十分恼火。

这说是催情之药,如是毒药呢?

贾珩轻声道:「你别激动,她以往是蛇蝎毒妇了一些。」

晋阳长公主眸光莹莹如水,凝眸看向少年,心头恍然,惊讶道:「怪不得,所以她们姐妹两个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了。」

以她男人的性情,这样要挟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贾珩被丽人看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弱弱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那后来呢?」晋阳长公主美眸秋波流转,盯着少年,心头也不知什麽滋味。

她就说怎麽一下子两姐妹都有孕,合着两个全是她男人的种?这也太……荒唐了吧?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既有甄晴抓着不放,我担心鱼死网破的缘故,又有……甄雪那边儿实在无辜,许多事终究也是阴差阳错。」

甄晴一开始搞晴雪绑定,他也无计可施。

晋阳长公主轻笑了下,轻声道:「本宫说她们两姐妹频繁找着你,你做的好事儿。」

贾珩却叹了一口气,一时沉默不语。

这件事儿,他其实也有责任。

「这还不高兴了?瞧把你给委屈的。」晋阳长公主眸光中带着几分好笑,轻轻抓了抓那少年的手,也用上现出忧虑,柔声说道:「不过这等事的确有些棘手,不能张扬出去了,玷辱天家血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现在的你还有些兜不住。」

贾珩闻言,转眸看向玉容华美丰艳的丽人,心头涌起一股感动,低声说道:「晋阳。」

晋阳总是以她宽阔的胸怀包容着他,不管他做了什麽。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晋阳长公主柔润盈盈的目光关切地看向少年,低声说道:「不过,甄晴这个阴毒性子,你最好要防备一点儿,她现在怀了你的孩子,自持有了依仗,将来说不得会多行险计。」

贾珩紧紧抱着丽人,轻声说道:「我心头有数。」

他会好好教育着甄晴,不能再用那些下作手段对付着自家人。

晋阳长公主转眸看向少年,幽幽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你不知道,女人有了孩子以后,为了孩子将来有个好出身,是多麽狠毒,宫里那些惨绝人寰的恶毒之事,你不知道的。」

那个甄晴如是,她将来也不知……

贾珩轻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看好她的。」

晋阳长公主将螓首靠在少年怀里,低声道:「你最近也收敛一下,别让人看出一些端倪。」

贾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音。

就在两口子说着话之时,因为今日是小年,此刻国子监监舍之中的监生,已经陆陆续续离了监舍,返回家中,但在个别带头人的串联下来,一股暗流正在酝酿。

此刻,在朱雀大街南边儿的梧桐巷中,前国子监祭酒方尧春宅邸之中,却无多少过年的热闹气氛,只有寥寥几个仆人打扫着门楣上的灰尘。

府中更是一派愁云惨澹之景。

后宅厅堂之中,方尧春已被革职有一两个月,现在赋闲在家,只能看看书,下下棋,寄情山水,聊以自慰。

方家本身也是江南望族,族中良田万顷,铺子几十家,吃喝自然不愁。

而方尧春同样也是士林清流,在国子监中的同年丶朋友丶门生也有不少,甚至这次被革职,如果不是贾珩弹劾,再过一二年重新启用,就有些法定休假的意味。

正如《红楼梦》原着中的贾雨村,因贪酷之罪而被罢官去职,但过上几年又重新起复,这就是官场。

朝廷培养一个官员不容易啊。

唯有,「追毁出身以来文字,永不叙用」的「双开」,才是真正的结束政治生命。

方尧春之子方旷,进得屋中,恭谨行了一礼,说道:「父亲。」

方尧春凝眸看向自家儿子,面色现出诧异,轻声说道:「旷儿,怎麽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家儿子与甄家的婚事,得罪了那位永宁侯,他这个国子监祭酒也不会被去位。

方旷道:「国子监最近起了流言,父亲可知?」

方旷现在就在国子监读书,听得同年的一些琐碎声音。

「什麽流言?」方尧春皱了皱眉,沉吟说道。

身为前国子监祭酒,虽然被革职,但注意力仍然忍不住落在先前的国子监中。

方旷说道:「我听监中的邵象先丶杨舟等两位同年叙说,安徽新省一立,科举名额取制将动,如是在北卷还好,与北人相较,我南方士人才华横溢,反而容易了一些,但听说安徽会取着中卷,监中太平府丶池州府丶安庆府等籍贯的监生已经群情激奋,想要寻那位钦差永宁侯给个说法。」

说到最后,方旷白净面皮的面容上,阴郁之色笼罩,目中闪过一抹恨意。

甄兰那个贱人!说着不愿做他的妾室,结果跟着姓贾的去了神京,还不是做着人家的妾室?!

而且一场冲突,还连累了父亲丢了国子监的官儿。

一想到那柳眉细眼,冷艳俏丽的少女在旁人身下婉转承欢,方旷心头的怨毒就如毒草一般疯狂滋生,缠绕了内心。

方尧春眉头皱了皱,放下手中的书册,问道:「此事可曾属实?」

「监中监生都这麽说,说是朝廷欲抑南人。」方旷低声道。

方尧春默然片刻,问道:「那些监生打算做什麽?」

方旷轻声说道:「都说要围了宁国府,让那贾珩小儿给个说法,甚至驱逐小儿回京。」

方尧春面色倏变,目中现出一抹惧色,说道:「这……那贾珩小儿可是锦衣都督,如果派来了锦衣缇骑,该当如何?」

方旷冷笑一声,说道:「父亲,如果真的出现流血冲突,那小儿势必要背上千秋骂名,这不是一两个士子,这次大约有着二三百人,如果再加上一些看热闹的,大约有着四五百人。」

方尧春起得身来,来回踱着步子,心头辗转来回,思忖着其中缘故,冷声说道:「不管如何,那时候那小儿的差事也就办砸了,纵天子宠信殊异,不忍罪责,但小儿也势必威信扫地!」

在革职在家的这段时日,他无日不想着报复,那小儿太过可恨,他不过是因为甄家之事起了争执,何至于狠辣至斯,弹劾他去职?

可那小儿正是如日中天,天子对其佞言偏听偏信。

奸臣当道,朝纲败坏啊!

方旷轻声说道:「父亲可以趁势安稳人心,这落在士林之中也就有了名声。」

其实,这是他的好友杜鼎给他出的主意,以此高风亮节之举收拢士林之心。

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当沉邡想着藉助国子监监生闹事之时,展示顾全大局,相忍为国之时,智谋之士也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关节。

方尧春打定主意,低声道:「旷儿,你去留意着,看他们什麽时候围了宁国府,为父就去劝说监生。」

当初永宁侯弹劾他,而他不计前嫌,以德报怨!

方旷闻言,拱手一礼,连忙说道:「父亲,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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