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固节驿站(2 / 2)
靠围墙边上是一排平房,那是马厩,可以听到马儿喷鼻息的声音。
马厩旁边是一排棚子,里面停着五六辆马车,有只坐两到四人的「专车」,有坐八到十人的「顺风车」,还有满载货物的「货车」。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夕阳斜照,又有两辆马车哒哒地进来,停好车丶下车卸马。
然后马车贴封条,马儿被牵到马厩歇息。
院子后面是锅炉房,一根烟囱冒着黑烟。
锅炉房旁边是澡堂子,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进去洗澡。
澡堂子过来是厨房,也有一根烟囱冒着炊烟,飘散着诱人食物香气。
再过来就是库房。
与马厩对着的是两个小院子,那是贵宾住宿区,住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夥计带着一行人来到车棚一角,让他们把自行车停到里面,叫人找来一根铁链,穿在十辆自行车的三脚架里,再绕在车棚水泥柱上,咔哒锁上一把锁。
「诸位,把各自的行李拿上,我们去办入住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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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门进到主楼房一楼大厅,里面有四五百平方米,挑高有六米左右,显得很空旷。
左边是登记和结算柜台,柜台里面摆着一台座钟,指针指向五点四十分。
前面靠大门是休息区,摆了几排长椅,五六个人坐在那里吞云驾雾。
右边是餐厅,用屏风隔开,隐约看到那里有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可以坐四到六人,已经坐了二三十人。
把行李放在一起,任博安又开始收证件。
「还要登记证件?不是登记过了吗?」
「李大郎,刚才是检查登记,现在是入住登记,两码事。」
办好登记,被分到三楼五间房,缴了房费,拿了钥匙,大家沿着楼梯上到三楼。
主楼房一排十五间房,户型全是窗户对外,门对着后院,一条走廊连着整层楼所有房间,走廊尽头是洗漱间和卫生间以及消防紧急楼梯。
「310,311」
任博安把钥匙分给大家,「李大郎跟舒爷一间房,我跟贵安一间房大家放好行李,稍微休息几分钟,赶紧下去吃饭。」
「好,蹬了一天的车,我饿的眼睛直冒绿光。赶紧的,放好东西就出来,不要磨叽。饿狠了我可是要啃人的。」
听了舒友良的话,大家都笑了,纷纷开门进房间。
夕阳挂在西边山头上,橘色的阳光洒遍整个后院,越过半人多高的扶栏,像是在走廊上铺上一条金色毯子。
任博安驻足眺望了几眼,远处田野连陌,群山结聚,村舍散落在山峦丛林间,一切都被染成橘色。
炊烟袅袅,给这幅橘色的山水画轻抹了几笔。
不到十分钟,舒友良一行人在一楼餐厅里坐下,分坐两桌。
任博安办好入住手续上楼前,就点了两桌四菜一汤标准餐。
人一落座,夥计很有眼力,一边摆好碗筷,一边招呼上菜。
此时餐厅十几张桌子坐满了人,舒友良一行人刚坐下没两分钟,就没位了。
后来的客官被请到一楼柜台旁的休息区候着,等桌子空出来。
在座的都是南来北往的人,有如舒友良一样出公差的官家人,有做买卖的商人,有各厂矿公司的采购员,有游学的学子,有回乡探亲的军人丶工人和海员
操着南腔北调,说着各地发生的新鲜事,发表着自己的感慨。嘻嘻哈哈丶说说笑笑,整个餐厅就像煮沸的水壶,热闹非凡。
有位商人说着山东口音:「这官道现在是越来越好走了。我坐船直抵金州港,转陆路到辽阳。然后又从辽阳走官道到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处海贼山匪。」
他的同伴笑了,「怎麽,你还想着遇到这些棒槌?」
「开玩笑,出门在外,谁想遇到这些恶鬼?只是我想不到,才几年功夫,水陆两路都肃靖得这麽干净。
海路肃静,我能理解。
咱大明的水师那是没得说,这十年来回扫荡,海贼早就绝了迹。可是陆路也这麽肃靖,那真是让人想不到。」
「你走的是京畿官道,京师旁边,肯定安宁肃靖。」
「不,不止京畿官道,辽东辽西官道也肃靖。
这两条路我十几年前跟着老东家走过。好家夥,那真是三步一匪,五步一盗,防不胜防,折了三位老夥计的性命,我和老东家的半条命也留在那。
后来十来年都不敢走那边。
这回是听人说,那边肃靖太平,我才敢壮着胆子走一趟。
好家夥,一路上除了遇到几个毛贼,天下太平!真是做梦都不敢想。」
邻桌的人说着淮西口音说道:「我看啊,这是朝廷恩威并施。一边是官兵来回的清剿,什麽山贼丶盗匪,敢冒头就派兵去打。
另一边百姓们日子好过了,朝廷从宗室丶勋贵把田地拿出来,还有侵占的卫所田,都分了下来。好多百姓都被编到农垦局,分到田地。
还有那麽多厂矿拼命招人,连妇人老人都能找到活干,挣钱养活自己。
一边是抓到就要杀头,一边是大把的活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麽选了。」
「没错,老百姓只要有口活路,谁愿意落草为寇。」
邻桌一人说着山西口音,「还有啊,朝廷把这驿站改得好。
这官道修宽了许多,又平又直。然后驿卒卫所改运输公司,开通往来马车。官道上日夜还有警卫军骑兵来回巡逻,即方便又安全。
还有这驿站,进来时大家都看到的,里外两重门哨,谁看了不觉得心安?」
众人纷纷赞同。
「是啊,以前出门都是提着脑袋,不仅吃苦累人,还要担着性命安危。现在好了,有钱走遍天下!」
「哈哈,对,现在只要有钱就好办事。」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一位游学的学子鼻子一哼,「哼,世风日下,世人全钻到钱眼里去了,人心不古啊!」
对于这种酸溜溜的牢骚,大家只是对视一笑,就像听到蝈蝈蛐蛐叫一般。
「为什麽不能用!」
餐厅一角有人在怒斥着,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一位青衫小帽的男仆,不到二十岁,扬着一张纸,大声怒吼着。
他旁边是一位身穿襴衫锦袍,头戴儒巾的年轻男子,满脸通红,神情不虞。
那男仆一连三吼道:「还有没有王法!固节驿站还是不是大明驿站,还归不归兵部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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