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谁先嗅得真相(2 / 2)
「真实的世界也因此铺面而来。」
「我和侦探猫进行了一番讨论。」
树懒先生说。
「究竟是要改变世界,还是要被世界所改变。究竟是要成为一个温吞,但日进斗金的画家,还是要做一些别的事情。」
「这个戏剧性的问题摆放在侦探猫的身前。」
「侦探猫似乎用爪子挠了挠画布,然后拒绝仅仅满足于充当一种商业化的市场的符号。他希望艺术作品不只是锦上添花,不只是满足于构建一种幻想。同样,也要找到一个更深层次的理由。」
「而侦探猫的回答则是——所谓绘画,无非就是对自我的探索与认识,就是认识你自己……」
绘画的真义就是对于自我的探索?
杨德康眨了眨眼睛。
他听着树懒先生对于侦探猫的作品的解读,这话听的有一点点耳熟哈!他好像也对顾老弟说过相似的话呢?
立刻。
聪明的杨德康就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
没有错,他杨德康就是真正的天才。
二。
从来都只有杨德康COPY别人的段子的份儿,这个家伙竟然隔空借鉴他老杨的思想心得。
真不要脸!
他哼哼着聆听树懒先生的节目。
「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吧。毕卡索似乎很讨厌艺术评论家,艺术评论家们在批评他的时候,毕卡索讨厌他们。认为他们说的都是些混帐话。艺术评论家们像尊敬神一样的尊敬他,像崇拜神一样的崇拜他,满大街的画廊主都围拢在他身边,像是等待临幸的妃子一样,希望能够见上毕卡索一面,报纸上对毕卡索全是长篇累牍的夸奖的日子里。」
「毕卡索依旧在讨厌他们。认为他们说的都是错误的。」
「与其说毕卡索是在讨厌艺术评论家,不如说,他从来不希望成为别人所塑造出的幻象,他就要成为他自己。」
「这期播客的题目叫做——再谈:梵·高。在我心中梵谷也有相同的心灵特质。」
「对梵·高来说——」
「……成为画家永远不意味着谁拥有哪一种天赋,而应该意味着谁决定去过哪一种的生活。」
树懒先生说道。
「梵·高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画家,对于所有画家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画家。如果在欧洲去做一份统计调查,谁是人们心目之中最能代表画家这个群体的名字。在任何榜单里,前三名大概率都永远不变。」
「梵·高丶达文西丶毕卡索。」
「文森特·梵谷。」树懒先生说:「这个名字通常还要排在毕卡索前面,甚至还要排在达文西前面,他拥有着比前两者更加动人的魔力。他就像是一首我所喜爱的花之圆舞曲。」
「缤纷。」
「多彩。」
「有那麽多浓郁的激情,有着童话人物般的鲜丽性格。」
「可在音乐的最低层,却有着一种充满忧郁的哀伤。」
说话之间。
播客节目的背景里,真的有由钢琴所弹奏的柴可夫斯基的《花之圆舞曲》的声音响起,旋律悠扬而缤纷。
「奇怪,知道麽。还有谁也弹过这首曲子?」
老杨哼哼。
「挑三拣四,难以讨好的,让人讨厌的,安娜·伊莲娜。」
「这算什麽,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汽车窗外阳光明媚。
音响里播放着树懒先生的艺术沙龙。
杨德康酷酷的飙着车,想着自己怎麽撬墙角,在那里趁虚而入。
时间如水流去。
「啊——Life is so B——」
「我了个大操!」
五秒钟后,杨德康猛的踩下刹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他整个人被安全带死死的勒在座椅上,小肚腩直接被勒成了葫芦状,他中午吃的慕尼黑大烤肠都差别给挤出来。
老杨却不管不顾。
他勉强把车停到了一边的应急停车位,猛得抓起一边的手机,手都有点抖了。
一般人遇到这些事情也不会觉得有什麽奇怪的。一首音乐而已,早就被无数人千百遍的放过了。
但——
这可是老杨,真正的天才。
插画丶侦探猫丶树懒先生,艺术就是认识你自己,熟悉的「花之圆舞曲」,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在杨德康的内心全都串联到了一起。
他可是半个业内人,知道一些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当年在奥地利,安娜小姐在音乐家的故居旁边,弹奏花之圆舞曲的时候,杨老师在现场。顾为经和马仕画廊早年之前在谈第一份合约的时候,曹老还给马仕三世打过电话。
杨老师也是知情人。
不光知情。
Mr.杨甚至还清楚的知道,当时那虽然是一份「完全代理合约」,但顾为经那边对其他不经过马仕画廊运营的艺术项目,可是有过非常清晰的条款附录的。
就比如说——
画插画。
串起来,串起来了。
杨德康猛的抬起脖子,脑袋伸的老长,好像发现了一个无法诉说的惊天秘密。
那小神彩,那小表情,那疯狂吸起的鼻子,和莱佛士酒店里,嗅到奇怪气息之后,猛的从地毯上跳起来的奥古斯特,完全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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