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806章 两个人的应对(2 / 2)

加入书签

酒井胜子的声音镇静的像是安慰重病中的病人。

躺在ICU病床上的是他们职业生涯,如果在经过《油画》杂志笔风犀利的殴打后,还留着一口气没有躺进坟墓——那样的话,说神父在葬礼上做祷告式的宁静语气,则是更合适的形容。

「没有关系。」

酒井胜子说道。

「奖项对我们很重要,奖项不是我们的全部,也不是艺术领域的全部。印象派在刚刚诞生的那一刻,其新颖的绘画方式也曾不被巴黎的评论家们接受,他们连画展都参加不了,还要自己办展。故事最终,他们还是征服了整座城市。我们得罪了伊莲娜小姐,没有同意她的收买……」

这一节酒井小姐心里稍微有点犹疑。

会不会有什麽事情被搞差了?

伊莲娜小姐昨天也接触过她。

聊天的时候。

对方似乎没有对那篇《亚洲艺术》上的论文超出正常兴趣之外太多的关注。再说,女孩也是这篇论文的并列第一作者之一,在外人看来,因为她是酒井胜子的缘故,大概率还是论文附缀的那位第一作者里,更有名气,更有影响力的那个。

想要收买论文作者为伊莲娜家族背书,比起收买一个无名小卒,不应该先收买酒井一成的女公子更符合逻辑麽。

莫非,人家真的就是单纯的想买画?

酒井胜子内心困惑。

她又摇摇头。

想这些没意义了。

在顾为经说出伊莲娜家族都应该去下地狱的那一刻,他便无可挽回的把伊莲娜家族得罪的不能再得罪了。

酒井小姐语气略一停顿,下定了决心:「那麽,之后和《油画》杂志在讲座对谈——」

「关于这个,我倒真的需要请求你帮忙,胜子。」

顾为经开口,眼神望向窗外。

「我希望你所说的帮忙,不是你想一个人去参加《油画》的采访。」

酒井胜子不感到的惊奇,凭藉直觉和对顾为经的了解,她意识到了这件事上对方有话要对自己说。

顾为经转过头来,露出微笑。

笑容含蓄中透着无奈。

「顾为经。」

酒井胜子念着他的全名,「我不明白你怎麽想的。那篇论文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写的,论文的署名两个人并列在一起。你是觉得自己很勇敢?很英勇?很强大?能够去独自面对这一切?我刚刚觉得我们长大了,但你这个念头真的超级充满了孩子气。」

女人听上去变得生气了。

狸花猫抬起头,瞅了顾为经一眼,然后翘起屁股,换了一个更加乖巧的动作圆润缩在酒井姐姐的怀里,活像是嗅到老婆大人凌厉目光扫过来的酒井大叔。

喵。

「我不懂,你就从利益的角度来说,如果《油画》杂志往论文上泼脏水,说存在学术不端。我不去参加采访,难道就能躲避的开麽?」

「我们不存在任何学术不端的行为。就算是《油画》,它们顶多也就只能不承认卡洛尔是第一位印象派的女画家。研究结论本来就是有对有错的。以我们的年纪,哪怕真写出了一篇结论不准确的论文,也算不上什麽大事。最多最多阴阳怪气的说些讥讽的话而已。」

顾为经回答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好了。」酒井胜子说道。

「不一样的。」

他放下水杯,摊开手。

「有什麽不一样。」

顾为经说道:「我是艺术行业里的无名小卒。一个无名小卒能被《油画》指名道姓的说两句怪话,谁说一定是坏事呢?」

「你在言不由衷。」

胜子不客气的说道。

顾为经沉默了片刻。

常理来说,最多也不过是在采访上被奚落一番罢了,但他忍不住想起老杨的警告,总觉得这件事里另有其他文章。

他回忆着昨日伊莲娜小姐把现金拍给咖啡馆侍者,扬长而去的背影。

「是我骂的伊莲娜家族应该去下地狱,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男人轻声说道。

「私人恩怨,所以不想把我牵扯进来,觉得亏欠了我?」酒井胜子非但没有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反而看上去更生气了。「把什麽事情都分的这麽清,不想和我有关联,你为什麽要和我去一起写论文。如果你觉得我无法承受这一切,你想要保护我,又为什麽要在昨天晚上说伊莲娜家族应该要下地狱?」

「顾为经。我告诉你,我已经身在事中了。从你说出伊莲娜家族应该要下地狱的那一刻,我就身在事中了。我们一起开始写论文的那一刻,我就身在事中了——」

从我们心中有爱意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身在事中了。

没有人能控制爱的走向与结果。

酒井胜子皱着眉头,瞪着桌子对面的年轻人看——说了这麽多,他却始终还是不明白。

爱不是欲望。

欲望是湖水镜子,它把一颗心和镜子中的心映在一起,看似在同样的跳动,人始终只是在拥抱幻想中的影子。

湖面被风雨吹出褶皱,镜面被时间染上尘埃。

这种共鸣就会顿时消失不见。

爱是纽带。

它把一颗心和另外一颗心牢牢的绑在一起,它们有些时候会跳的不同步,会有各自的节拍,会争吵,会闹矛盾。

但只要这条纽带在,无论风怎麽吹,雨怎麽打,他们又终会依靠在一起,跳出一致的频率,让人变得更像彼此。

所谓爱。

就是不在乎谁亏欠了谁更多一些。

他难道一点也不乎自己?

他难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在乎他?

顾为经难道认为让自己不去参加采访,就能让她避开伊莲娜家族的怒火,就像觉得把自己送上飞机,就能让她完全远离豪哥的烂摊子。

身体上或许是这样,但和她绑在一起的心,掀在泥土中被尘土压的无法跳动,或者它正在受到烈焰的炙烤,她难道不会因此感受到相似的痛苦麽?

酒井胜子不喜欢被当成脆弱的花瓶对待的感觉。

她非但不觉得感动。

反而被强烈的失落所笼罩。

「你误会了,胜子。」

顾为经转回了头。

(本章完)

</ins>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