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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家有猫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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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伊莲娜小姐一直以来,认为歌德不够「美型」的原因之一。

但诗歌本身却并不烂俗。

仅仅「不烂俗」这个评语哪里足够形容这首诗歌的意义?

它是歌德一生中最为重要的长诗,没准也是中欧历史上最为重要的长诗,重要到了接近一个世纪以后,另外一位来自中欧的文学家,安娜小姐的老乡,奥地利的传记作者史蒂芬·茨威格在写下那本着名的《人类群星闪耀时》的时候。

他会在把歌德1823年9月5日在乡间温泉疗养旅店里写下这首歌的瞬间单独列出来。

茨威格把它和标志中世纪结束的拜占庭帝国在1453年5月29日的灭亡,与重新确立欧陆政治局势的拿破仑皇帝和威灵顿元帅在1815年6月18日位于滑铁卢的终极决战抬到了同一地位。

他将这首诗的诞生和那些枪炮齐鸣放在一起,一同称之为——足以影响人类命运的某种重要时刻。

「好像辉煌灿烂的天使拨开云海,露出她的仙姿。」

「你看她。」

「曼舞婆娑,多麽欢快。」

「可你感觉到,这就像是仅仅用来替代真人的幻影,只是仅仅短暂的瞬间。」

安娜出神的抬起头。

神色恍惚。

她用不着去看接下来的诗句,顺口轻轻的往下念道:「走进她的内心深处去吧,只有在那里,你才能见识到她多种多样的面目,她心中所变换出的无穷姿态——」

美好而灿烂的天使拨开云海,却只是一个缥缈的幻影。

只有走入对方的内心,才能真正见识到那人真实的面目。

女人脑海里想着那张《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想到了那篇关于卡拉奶奶的论文,咖啡桌间顾为经对于《雷雨天的老教堂》的绝妙解读,以及……

他那种想要让人敲爆脑袋的毒舌模样。

伊莲娜小姐用歌德的口吻,念出了接下来的诗词:「你终会发现,她将千姿百态,越来越可爱。」

「越来越可爱?」

女人重复了嘴里这句话。

她扬起脸颊,轻声哼了一声,锐评道:「明明是越来越不可爱才对。」

「你说呢?奥古斯特。」

伊莲娜小姐把视线望着趴在套房的地毯上,不停的摇晃着尾巴的狗子,询问道。

漂亮的大狗狗呲了一下牙,百无聊赖的咕噜了一声。

「奥古斯特,你怎麽了,有什麽不舒服麽?」

从今晚进门开始。

奥古斯特的反应明显就不太正常,安娜注意到这个问题已经不短的时间了。

有不舒服?

安娜伸了伸手。

史宾格犬立刻跑过去,两只前腿抬起,趴在床边,谄媚的把大狗头塞在女主人的手边,让她撸。

伊莲娜摸了一下它的颌下感应了一下体温。

热乎乎的。

犬类动物的正常体温要比人类的正常温度略微高一到两度。这个体温对于史宾格犬来说,应该达到不了感冒发烧的标准。

安娜又托住它的下巴,简单的看一下黑色的鼻尖的湿润程度,确认自家狗子应该蛮健康的。

「他要是你这麽听话就好了。」

安娜看着奥古斯特拿舌头舔她的手心的模样,又不知对象的毒舌了一击。

放下心来的伊莲娜小姐轻轻的把奥古斯特的大狗头按着推到床下,示意它可以跑去睡觉了。

「我这里有事情,你要饿了,可以自己去吃点东西。」

被女主人推走的大狗狗委屈巴巴的垂下了头。

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

怎麽能总是这样!

我还是不是您的宝贝小心肝啦!

每当奥古斯特在伊莲娜小姐身上闻到有关那只蠢猫的气味,之后的好几个小时,甚至一两天时间,女主人总会在闲瑕的时间里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把它这只大狗狗冷落到一边。

有时开心,有时忧伤。

但开心还是忧伤,都与它无关。

无论大舔狗奥古斯特怎麽摇尾巴,怎麽舔,怎麽蹭,都不能把自家小姐的关注重心吸引回它的身上。

奥古斯特气鼓鼓的溜达走了。

它看也不看它那只饭盆里艾略特为它准备的晚餐时间用来补钙的新鲜羊奶,「噗嗤」一声,重重的趴在房间的角落里,忧怨的舔舐伤口去了。

妖艳贱货猫们,是全天底之下最可恶的生物。

奥古斯特暗自发誓要与它势不两立。

……

安娜不理会闹脾气的奥古斯特,她把精力又一次的集中在手头的页面上。

女人盯着手里崭新的纸页上的诗词出神。

她渐渐地又一次的想起了刚刚见面的时候,顾为经的手里,便也拿着一本《歌德谈话录》。

他知道拿那样一本书去意图讨自己欢心。

那他有真的认真读过一遍麽?

那个谁谁谁,在歌德一生所创作的诗歌中,他又喜欢哪首,他又曾被长诗中的那句话打动过?

伊莲娜小姐出神了一会儿,才猛然惊觉自己的思绪不知不觉之间飘远了。

呸呸呸。

谁要想那个那麽装腔作势,不懂装懂的家伙是怎麽想的。

谁谁谁既然说伊莲娜家族应该去下地狱,那他自己也最好跑去下地狱好了。

「真是的,在那里撒泼打滚,无理取闹。」

伊莲娜小姐都被对方气的走神了。

安娜又在心中,把某人的脸当成靶子狠狠的扎了一遍小人,重新低下头收敛心神到眼前的长诗之上。

这首诗歌的诞生,意味着歌德从那个年少时写下《少年维特之烦恼》充满了激情是苦痛的诗人,在74岁的这一年,终于完全走向成熟,转变为了心静自然,平和睿智的哲学家。

从写下这首诗歌,到歌德80馀岁去世,这将近十年的时间,标志着歌德个人思想融会贯通,走向大成的时期。

写完这首诗之后。

歌德一度重病垂死,是友人拿着诗稿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颂念,才让病床上的垂暮老人奇迹般的焕发生机,恢复健康。

人们说。

这首诗深深的刺伤了他,又重新治愈了他。

安娜则认为,这是一首关于相遇的诗。

相遇是能刺穿他人的矛,也是能照亮生命,让人焕发新生的圣光。

相逢。

让地狱与天国的大门,同时绽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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