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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佛祖有几个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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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佛祖有几个师?

历史已经证明,如果一个将领之前打了败仗,那麽这一次面对同样的对手,很可能会吸取教训,反败为胜。

尚息东赞此前被沙州的唐军教训了一顿,但都只是兵锋被挫,主力尚存,况且后续有吐蕃兵马源源不断的从高原进入到河湟谷地,有人为他托底。

因此吐蕃军的总兵力,对沙州的唐军还是具有压倒性优势。按道理,不可能打败仗。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不会如人们所预料的那般顺利。

尚息东赞在进攻沙州罗城的时候,不断被河对岸那座「子城」派出的兵马骚扰。本地又缺乏制作攻城器械所需的高大乔木,以至于尚息东赞不得不派人从大斗拔谷南端的高山上采伐。

这一边被骚扰,一边又缺乏攻城器械,导致攻城战很不顺利。

大半个月过去了,不仅达扎路恭要求的「速攻沙州」没有实现,尚息东赞部反倒是被沙州子城那边出来的唐军游骑,用弓箭日常骚扰。

部曲屡有折损,不胜其扰,这种战法很恶心人。

派大部队去追吧,行动迟缓等于是被人遛狗,部队疲劳无法换防。派小部队去追,尚息东赞也试过两次,每次都是有去无回被人全歼了。

那为什麽尚息东赞不派人把甘泉河(即党河)对岸的沙州子城也围起来呢?

其实也不是尚息东赞不想,而是第一次半夜渡河,打算悄咪咪围城的时候,被人伏击了。如同被毒蛇咬过一口的人,看到井绳就会胆怯一般,尚息东赞就不敢再尝试了。

他已经知道,沙州唐军高层中有厉害角色,不好对付,最好是别再浪了,稳扎稳打为好。

本来一军分两部,隔着一条河,围困分别位于河两边的两座城,这就是兵家大忌,极容易被守军逐个击破。

隔着河,不方便组织进攻,不方便联络沟通,一旦遇到大事,很可能就会迎来颠覆性溃败。

尚息东赞虽然不是打老了仗的兵油子,但这点军事常识还是有的。

既然强攻不下,那就暂时苟且吧。

尚息东赞写了一封战报给达扎路恭,说「唐军兵多无法速胜,本地府库物资充盈,建议围而不打」。

其实吧,这也不是尚息东赞在瞎说。

因为和西域贸易的需要,沙州本地大户跟仓鼠的习惯差不多,喜欢习惯性的囤积大量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城中多粮」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当这份战报递到达扎路恭手中以后,这位吐蕃大论却不这麽想。

达扎路恭认为,唐军如何且不去说,但尚息东赞这个人,很可能是有反心,是故意在给他找茬。

「尚」姓本就是赞普母族出身的贵戚(但不一定是同一个大家族),而达扎路恭出身于吐蕃国内不太显赫的「恩兰氏」,两者之间天然就有矛盾。

有点类似于长安天龙人和长安郊区天龙人的区别。

之前几年,达扎路恭就借着争权的机会,收拾了一大票「尚」氏的吐蕃贵族。

尚息东赞是因为家族和现在这位赞普的母族关系不大,所以才得以幸免,同时也是作为「新朝」的政治势力代表,参与这场战争。

所以,对于达扎路恭来说,尚息东赞究竟是打不过唐军,还是故意在送,故意摆烂,可就要两说了。

一纸军令,达扎路恭让尚息东赞速速来凉州禀告军情!而后者刚刚进入凉州城,他与随行亲卫,就被达扎路恭下令逮捕。

后者当天便以「通敌畏战」的罪名,将尚息东赞斩首。同时任命与尚息东赞同一家族的尚赞摩顶替对方的位置,让对方返回沙州主持大局。

作战方针,也从原来的「速攻沙州」,变成了尚息东赞所建议的「围而不打」。

可是,既然尚息东赞的建议没有错,那他为什麽要被斩首示众呢?

这个问题吐蕃军高层不敢问,也没多大兴趣深究,他们只知道尚息东赞死得不冤。

因为在吐蕃国内,一个贵族不会打仗,就是天然的原罪,与他个人的秉性和行事风格无关。不会打仗的贵族,就等同于他应该早点死。

尚息东赞攻打沙州屡屡受挫,于是他就该死,道理就是这样的简单直白。而用什麽理由将其处死,反而不重要了。

历史上吐蕃国内中后期的一系列动乱,都与这个弱肉强食的直线思维有关。不善战者皆可杀,在生如夏花死如秋叶的高原吐蕃,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生存之道吧。

由于尚息东赞的无能,导致吐蕃军横扫西域的计划受挫。于是达扎路恭决定对沙州围而不打,反正他已经截断了河西走廊。

在稳固了河西的局面后,吐蕃军开始集结兵力,进攻陇右腹地,兵锋直指兰州!

……

深夜,汴州,大相国寺。

住持惠安正在佛堂里念经,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如今的大相国寺,也经历了一场「改革」,简单的说,就是「佛祖的归佛祖,世俗的归世俗」。

会念经的和尚,要更加专注于念经,其他的什麽都不要想,要保证队伍的「纯洁性」。

而不会念经的和尚,要会做买卖。既然他们不会念经,那乾脆就不要念了,吃喝嫖赌做什麽都行,只要能给佛祖献上香油钱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赚钱供奉佛祖,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积累功德呢?

所以他们玩女人,喝酒吃肉,其实也无所谓了不是麽?

如今大相国寺内部,也是面临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情况。想着这些杂事,惠安无奈叹了口气。他其实也不想这些,但是,形势比人强啊!

近些年在汴州,你不谈钱,那还能谈什麽?

连小农都开始专门种菜拿出来贩卖了。种菜的十几亩地,养活了一大家子,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寺庙要是不谈钱,那怎麽维持得下去?

「罪过罪过,弟子罪过。」

惠安数着佛珠,嘴里念念叨叨的,耳边只有不知名虫豸的鸣叫声。

「大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也是睡不着麽?」

惠安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他扭过头,就看到方重勇跪在佛堂的软垫上,看着面前的金佛在自言自语。

脸上没有任何虔诚的意思,反倒是有点像是在看笑话。

「敢问官家深夜来访,是在向佛祖诉说着什麽呢?」

惠安压下内心的不安,疑惑问道。

「本官在向佛祖告罪呀。

本来清理门户的事情,应该由你这位住持来办的,可是你却一味地姑息养奸!

本官不得已出手,已经是冒犯了佛祖,故而在此向佛祖请罪。」

方重勇似笑非笑的看着惠安说道,那目光好似可以直接看到这位老住持的心思一样,令他不敢直视。

「隔壁的尼姑庵,想来此刻应该很热闹吧。一对又一对赤条条的和尚尼姑,抱在一起扭动着。

不知道佛祖知道了此事,会怎麽想呢?」

方重勇继续质问道。

「罪过罪过……」

惠安闭上眼睛,嘴里不住念叨着。只是手里的佛珠,数得更快了。

他还能说什麽,都被官家抓现行了,这件事难道还能善了吗?

「官家,贫僧已经不管俗家之事。这种事情你来问贫僧,贫僧也无法回答你。」

惠安叹了口气说道。

显然,他要把自己先摘出去。至于其他的那些事情,只能说,随便怎麽样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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